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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嗓音清淡:「你睡的跟只小豬似的喊都喊不醒,怪我沒有給你穿衣服?」
「好,那我們現在穿。」
說著,她將他從被子中剝了出來,拿起擱置一旁的衣物給他穿。
手指挨挨蹭蹭上他敏感的肌膚,讓時洺忍不住在她掌下抖了抖身子。
「別…」
時洺推拒著她的手掌,小臉憋的通紅,「我,我錯了。我自己來。」
見鹿清不為所動,手指還在他身上點著火。
他一時情緒上涌,莫名有些委屈起來,「我也不想嘛。最近總是睏乏的厲害。」
話音落地,輕垂的睫毛顫動了幾下,看起來可憐的不行。
鹿清漆黑的眼底極快的划過一抹暗光,收住了在他身上作亂的手掌,老老實實的給他穿起衣服。
她重新將人攬入懷中,拍了拍他的頭,像是在安慰:「好了。想睡就多睡會兒,委屈什麼。」
「我,我就是覺得我不是個好夫郎,根本伺候不好妻主。」
而且還要鹿清伺候他。
時洺心底有些挫敗,覺得自己真的太失敗了。鹿清會不會因此厭煩了他啊?
鹿清看著他越來越沮喪的小臉,放在他頭頂的手掌輕揉了揉,嗓音輕柔:「你很好。而且也不需要伺候我。累就睡,不准再多想了。對身體不好。」
「你別這樣……」
時洺卻越發覺得愧疚,一臉的認真:「我恃寵生嬌了怎麼辦?」
鹿清瞬間失笑,「那就恃寵生嬌,我寵著。好不好?」
她嗓音輕輕柔柔,如春風拂柳,直接溺入了人心底。
時洺心臟瞬間失衡,劇烈跳動了起來。他稍稍側開眸子,不敢與她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視。
他們這一路上走的很慢,每到一個城鎮都會停一停。鹿清總要帶著時洺去城鎮上遊玩一番。
因此等他們到達鄴都的時候,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兒了。
抵達鄴都的這天,天氣很晴朗,無風,少雲。
馬車緩慢的駛進了城內。
時洺掀開帘子朝外邊看了看,熱鬧的街市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,似乎什麼都沒有變一樣。
穿過熱鬧的街市,馬車在定遠侯府門口停了下來。
鹿清率先走了下去,隨後攔腰抱起時洺,將他輕輕的放到了地上。
她牽起他的手緩緩朝府內走去,一路走來,時洺卻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「妻主,府內怎麼這麼安靜?」
按理來說,他們今日回來二房和三房的人總該派個人過來才是。怎麼現在一個人都沒有。
鹿清面上平靜,淡聲開口:「二房和三房的人已經搬了出去。老侯君也跟著三房的人一起走了。如今侯府只有我們。」
「可我們還未有子嗣,怎會……」時洺滿是詫異。
鹿清在他小腹掃了一眼,隨即淡淡收回,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:「孩子總會有的,這是遲早的事。且有太女的詔令,他們不敢不答應。」
「那妻主現在豈不是侯爺了?」
「不過是個稱謂,你想喊世女便還喊世女。」
鹿清對於承繼侯府之事沒有絲毫的波動。面上神情一如既往的無起伏。
「妻主早就知道了這事?」
時洺見她這幅淡定從容的模樣,反應了過來。有些惱怒:「虧我之前還擔心你。」
鹿清輕笑,帶著他繼續朝前面走去,「不告訴你,只是想讓你替我多擔心會兒。」
「你!」
時洺抬手捶了她兩下,沒想到她也有這麼惡劣的時候。
嘴巴忍不住嘟噥道:「哪有你這樣的。」
鹿清立馬討饒的朝他笑了笑,牽著他緩緩走進了怡景院中。
第五十七章
怡景院早已被人打掃乾淨。
時洺以前在院子中放的花草盆栽依舊擺放在老地方, 被人打理的很好。
他鬆開鹿清的手掌繞著小院轉了一圈,看著每一處熟悉的地方,一直漂浮不定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。這才有了回家的感覺。
鹿清就站在遠處默默的看著他, 靜笑不語。
直到他轉了一圈後回到她的身邊, 這才又拉起他的手朝屋內走去。
鹿清牽著他在軟榻上坐下, 將他身上穿著的狐裘脫了下來。
輕聲開口:「一會兒傅師會過來給你把脈, 之後你便好好休息休息。」
一路上他們雖走的慢,但到底還是費心費神。
「在兗州的時候不是把過脈了嗎?怎麼還要把脈?」
時洺總覺得這些時日鹿清有些古怪。似乎特別關心他的身體狀況。明明定遠侯府上有府醫,她也不知為何非要將兗州的醫師帶過來。
他心裡忍不住多想,薄唇輕輕抿了起來。
鹿清一看他面上的神色便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,掐了掐他板著的小臉, 表情無奈:「胡思亂想什麼。那傅師已經嫁人了。」
「我沒有。」
時洺嘴上雖否認道, 但聽到她這話後,面上神情明顯好了許多。
心裡那一抹鬱結之氣也徹底消散。
鹿清安排好了時洺,又將阿朝阿啟叫到身邊交代了幾句,這才出去辦事。
她雖已將兗州的情況全部寫在了摺子上, 不過既然回來了,還是要進宮一趟。
等到她從宮裡出來時, 頭頂的太陽已經西斜,落日的餘暉灑在斑駁的紅牆上,映襯出她昏黃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