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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適可而止。」鹿清輕瞥了她一眼,嗓音冷淡。
她從侍衛手中接過韁繩,翻身上了黑馬,掃著眾人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:「今日鹿某還有他事,就不留下陪諸位了。」
說著,縱馬朝遠處飛速而去。
林玉站在原地看著她不斷遠去的身影,面上神情漸漸有些僵硬。
幾個官員走到她的身邊。見她臉色有異,出聲詢問了句,「大人這是怎麼了?方才鹿世女可是說了什麼?」
「這次失算了。」
林玉扯了下唇角,面上笑容有些苦澀,「看來這次從鄴都來的貴女還真是來辦實事兒的。」
她還以為又是打著陛下的名頭來遊樂的,隨便應付幾下便回鄴都,輕而易舉得到陛下的賞賜和嘉獎。在她們富貴的一生中平添一抹無足輕重的光彩。
「大人的意思是她們真的是來剿匪的?」
其中一人有些慌亂了起來,「那我們這幾日一直陪著她們吃喝玩樂。這回去之後她們若朝陛下說些什麼,我們豈不是慘了。」
「你先別慌。」
另一個人安撫出聲,面上還算鎮定:「我看也只有這鎮遠侯府世女不同,其他兩位看起來倒是很享受,這幾日也從未提過剿匪的事。」
「你們說…」她猜疑道:「這鎮遠侯府世女是不是想以此威脅我們,向我們討要好處?」
林玉聞言繃緊了臉皮,面上神色有些凝重,「不論怎樣,這些時日還是要趕緊查探那些賊寇的動向,得做兩手準備才行。」
她想到此時還在山林中暢遊的蘇若白和謝泠,一時有些棘手,「就是其他兩位世女那有些不好交代。」
一眾人因為鹿清的警告愁眉不展,紛紛想著應對的辦法。
鹿清這邊一路疾馳的朝兗州城駛去,終於在天黑來臨之前回到了府邸。
她直接快步朝書房走去,讓守在門口的仆侍去喊行蘭過來。
行蘭聽到傳喚之後立馬來了書房,推門走了進去。
「主子,有何事吩咐?」
「西嶺山那邊查了嗎?」
「還未。」行蘭沉聲回道:「駐紮營離兗州城有些距離,東魏軍的人明日才能趕到。」
「不必查了。」
鹿清聞言,直接朝她說了一句。
「不查了?」
行蘭有些驚訝,「可這西嶺山不是很可疑嗎?」
鹿清沒有回答,而是將那張兗州地形圖又展開放在的書案上,眼眸沉沉:「這張地形圖並非真正的兗州地形圖。這西嶺山不過是個幌子。明日東魏軍的人來之後,你直接帶人去賊寇出現過的村落查探,務必找到每一個村落,將它們附近的地形都給我繪出來。」
她倒是要看看這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。
「這地形圖竟是假的?什麼人這麼大膽!」
行蘭一臉的震驚。
這地形圖可是她從城主府拿的。這背後之人還真是囂張。
她有些疑惑:「不過,這城主林玉就沒有發現端倪嗎?兗州地形圖是假的都不知道?這些官員都在做什麼!」
「不過一幫子蠢貨罷了。」
鹿清聽她提前兗州官員便有些嘲諷,面容冷酷的嗤了一句。
今日若不是她心血來潮詐了一句,怕是還發現不了其中的端倪。
這林玉手握地形圖卻從未發現地形圖上的西嶺山是假的。更可笑的是,為了奉承她們三人,還帶她們去了真正的西嶺山。簡直愚不可及!
「你讓行芷去查查這地形圖的來源,是誰繪製給的林玉。」
行蘭立馬抱拳應道:「是!」
等到行蘭出去之後,鹿清沉吟片刻又拿起狼毫寫了一封密信,隨後走了出去。
看著信鴿展翅朝鄴都的方向飛去,鹿清收回視線眼底的冷意漸漸消散,面上神色又恢復往日的平淡。
——
後院
鹿清走進屋內時,時洺正坐在軟榻上。手上正拿著什麼東西看著。
似乎是聽到了動靜,他連忙慌亂的將手中的東西藏了起來。
抬眸看著鹿清輕喚了一聲:「妻主。」
鹿清見此挑了下眉,嗓音低沉:「藏的什麼?」
她緩緩踱步走了過去,將他藏在身後的手掌拿了出來,強硬的按在了她懷中。
一根一根地將他手指掰了開來。
一枚繡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平安符瞬間暴露了出來。
時洺臉蛋染上酡紅,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。見她緊盯著手中的平安符,聲音細弱道:「今日我去觀音廟求了一張庇佑平安的符紙,就想著繡個平安符送給妻主。」
其實那求子觀音廟中贈了平安符,但時洺一想到那平安符也是出自哪個兒郎之手,他瞬間就不想要了。
妻主貼身佩戴的東西怎可是他人之物。
因此,他一回來後就自己繡起了平安符,將從求子觀音廟中求得的平安符打開取出了裡面的符紙,放到了自己繡的平安符中。
唯一令他有些不滿的事。他繡工太差了,怎麼也繡不好,手指頭上扎了好幾個針眼。
鹿清從他手中拿起平安符放到了掌中,拇指在那三個歪歪扭扭的字樣上輕輕摩挲了下。
時洺有些緊張的覷著她面上的神色,小聲問了一句:「妻主可否喜歡?我是不是繡的太醜了。」
說著,他杏眸變得有些黯淡,跟只落了水的貓兒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