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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清沒想到她提出離開後時洺會不同意。
她以為他該是滿心歡喜的,畢竟一直以來他都對她唯恐避之不及。
她落在時洺身上的目光漸漸深邃起來,像是要看穿他一般。
時洺繃著臉努力忽視她投來的視線,緊握的手心已經微微冒汗。
他心裡有些懊惱,同樣不理解自己這樣的行為是為何?聽到鹿清要離開後,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舒服。他明明該開心才是!
兩人心底各含心思,面上卻都不動聲色沒有表露出絲毫異樣。
鹿清定定的看了他幾秒,隨即淡淡應道:「你若不嫌棄,我亦都可。」
話音落地,屋內再次安靜了下來,似乎有某種莫名的情愫在空中暗自膠著一般。
自那之後,鹿清沒有再提離開的事,時洺也並不像嘴上說的那樣嚴格,怡景院中不知不覺間同樣多了許多物件。
練箭用的箭靶,放置兵器的兵器架,甚至還為了方便鹿清晨練專門開闢出一塊空地。很和諧的融入進時洺在院中種的那些花花草草中。
鹿清身上的紗布在前幾日的時候已經拆下,只是每日還需要塗藥。
府醫並不知道她與時洺之間的複雜關係,因此直接將塗藥這件事交給了時洺。
是夜,鹿清沐浴過後走了出來。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,領口松松垮垮的貼在身上,露出底下白皙的鎖骨和肌膚。
她披散著長發在身後,上面還散發著潮濕的水汽。額間有幾縷濕發緊貼在側臉上,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著水珠。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愈發魅惑勾人。
時洺坐在軟榻上看到她這副模樣,忍不住上下滑動了下小巧的喉結。杏眸閃了閃。
鹿清毫無所覺的走了過去,在他身邊坐了下來。
瞬間,時洺便感覺到一股濕熱中帶著幾分沁香的氣息傳來。在他鼻尖不斷縈繞著,挑逗著,讓他心間莫名有些泛癢。
他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,不動聲色的朝旁邊挪動了下,遠離了些鹿清。
「…妻主,上藥吧。」
嗓音有些發緊,帶著幾分澀意。
鹿清淡聲嗯了一聲,隨後扯開系帶大大方方的拉開了衣襟。身體朝後靠去,半躺在了軟榻上。
見時洺起身後站立不動,她輕掀起眼皮,挑了下眉:「怎麼?不是要上藥嗎?」
時洺纖長的睫毛快速顫抖了下,緩緩下垂遮住了眼底流轉的情緒,點了點頭,「嗯。」
隨後在她身邊坐下,打開藥瓶將藥塗抹了上去,動作小心又輕柔,生怕碰疼了鹿清。
鹿清卻只覺得他在她鎖骨下滑動的手指輕的發癢,這癢意直接穿透皮膚侵入到心臟,讓她整顆心都變得有些微妙。
她不自覺的蜷縮了下手指,垂眸看向小臉微微泛紅的時洺。
見他神情認真的抿著唇瓣,心間更是像被什麼東西輕撫過一樣。
時洺目光一直定在他掌下的片寸肌膚上,眼神一動不動,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。
突然,他感覺頭頂上落下一片灼熱的視線,直直的盯著他,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穿透一般。
他呼吸亂了一瞬,手指也有些顫抖起來。臉上的紅暈直接漫延到了耳根後。
鹿清卻像是一無所覺一般,視線越發強烈。
時洺忍著心頭的羞怯,努力維持著淡然的神情抬起頭來,杏眸水潤:「妻主一直看著我做什麼?」
鹿清卻沒有收回視線,黑眸深邃的凝視著他。
她突然抬起手掌,在時洺逐漸瞪圓的杏眸下,緩緩落在了他按在她身上的手掌上。
微微用力:「手用力些,這藥才能起效果。」
邊說著,邊指引著他在她傷口處塗抹。
時洺腦子有些發空,只能跟著她的動作在她身上遊走著,唯有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溫度尤為清晰。
鹿清見他這副呆呆的模樣,杏眸圓溜溜的,小嘴微微張著,眼底不自覺划過抹淡淡的笑意。
「好了。」
她鬆開了他的手掌,收了回去。
時洺卻還沒有回過神,手掌一直按在她的鎖骨上。
見此,鹿清忍不住挑了下眉,聲音淡淡:「捨不得放開?」語氣中含了幾分調侃。
時洺立馬縮回了手掌,回過了神。臉上的熱意又涌了上來。
他清咳了一聲,清了清嗓子,正經道:「妻主可以穿衣服了。」
聞言,鹿清掃了他一眼,唇邊溢出一聲輕笑來。
讓時洺臉上的熱意越燒越旺。
鹿清身上的傷休養了一個多月終於完全恢復。
時洺心裡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開心,甚至還有些煩悶。
阿朝阿啟看著他滿腹心事的模樣,忍不住問道:「正君,世女的傷都好了,您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。」
「沒有。」
時洺搖了搖頭,嘴上說道:「我當然替她高興。」
只是面上沒有絲毫的笑容,甚至連眉頭都沒有松展。
見此,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。
阿啟扯著阿朝朝一旁走了幾步,壓低了聲音:「我看正君應該是捨不得世女離開。」
他眼底含了絲笑意,掩唇偷偷笑了起來。
阿朝眼睛一亮,回頭看了眼坐在窗邊兀自出神的時洺。也跟著偷偷笑了起來。
鹿清身體痊癒之後,每日晨練便開始在練武場那邊進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