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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將手中的小噴壺遞給身後的侍從,隨後坐在了鋪著錦墊的石凳上。
前來傳話的小侍走了進來,走到時洛面前立馬開口道:「公子,主君讓您現在去睦合堂一趟。」
「怎麼突然要去睦合堂?可是祖父從小佛堂出來了?」
小侍立馬一五一十的回道:「是大公子回來了。今日是大公子回門的日子。」
時洛一聽到是時洺,精緻的面容立馬皺了起來。
「他回門我過去做什麼?這和祖父有什麼關係?」
「這……」小侍語氣猶豫,緩緩回道:「主君命人將府門關了起來不許大公子回府。誰知被世女的人踹了開來,還驚動了老太君。連侍郎大人也被請了回來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
時洛瞬間從石凳上站了起來,緊緊皺起了眉頭:「爹爹好端端的招惹他做什麼?」
他朝身後的畫屏畫扇吩咐道:「快給我換一身衣服,我要去睦合堂。」
——
睦合堂
鹿清和時洺走進來的時候,府上的老太君已經坐在了裡面。手裡拿著一串佛珠不停的捻動著。
看到兩人後,他立馬吩咐人沏了兩盞茶放到了桌上。
鹿清和時洺朝他行了一禮,隨後坐在了右手邊的位置上。
老太君目光落到了鹿清身上,上下打量一番後,笑著開口道:「是府上倏忽,怠慢了世女,還望世女莫怪。」
鹿清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,淡聲回道:「老太君不急,府上的人還未聚齊,不如此事稍後再說。」
她嗓音輕緩,語氣沉穩,雖聽不出什麼情緒,卻又帶著幾分不容人拒絕的強硬。
老太君聞言笑了笑,聲音和緩:「確實如此。既然世女開口,那便等等吧。」
說著,又捻起了手中的佛珠。
大約一炷香的時辰,時侍郎和曾氏一同踏了進來,兩人面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好,似乎是在外邊發生了爭吵。
時侍郎先是朝老太君躬了躬身,「爹,女兒來遲了。」
隨後轉向鹿清,拱手道:「世女海涵,今日之事是我府上的錯,我定嚴懲那些怠慢之人。」
「哦?」
鹿清目光落在她身上,輕挑了下眉:「這麼說侍郎大人已經找出了背後之人了?」
「這……」
時侍郎額頭上冒出來幾滴虛汗。有些不敢直視鹿清的眼睛。
這定遠侯府世女何時變的如此有魄力了?
「看來是這幕後之人侍郎大人不好明說。那不如交給我的人去查如何?我侯府雖然沒落了,但此事還是能辦好的,不知侍郎大人意下如何?」
鹿清不緊不慢的又繼續道。
「這……下官…」
時侍郎額頭上的虛汗越冒越多,站在她身側的曾氏也漸漸白了臉。
上首的老太君適時開口道,他沒有看鹿清而是轉向了時洺,「洺哥兒,今日你回門是祖父的不是。你若怪罪就怪罪祖父吧。是祖父老糊塗了竟忘了你歸寧的日子,沒讓人提前在府門口候著。」
時洺沒想到老太君突然朝他發話,咬了咬薄唇一時有些語塞。
鹿清立馬擋在了他面前,不動聲色的阻斷了老太君的視線。
她輕笑出聲,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:「老太君言重了。您如此發話阿洺如何能去怪您。這豈不是不孝不悌。不過老太君也不能因他是小輩就這般怠慢,公子回門如此大事都能忘了,這侍郎府的規矩未免有些過於懈怠了。」
老太君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個小輩如此訓斥,面上自然有些抹不開。
偏偏對方是侯府世女他還得以禮相待。
「世女說的是。這府上的規矩是該好好教導一番。」
說著,蒼老渾濁的雙眸瞥了一眼底下的曾氏,冰冷徹骨。
作者有話說:
時洺:她真的好奇怪,再觀察觀察……
第五章
「世女未免有些過於咄咄逼人了些!」
突然,從門外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來,一個身著鵝黃衣衫的公子走了進來。眉眼如畫,精緻出眾,一看就是從繁花錦簇中走出來的金貴小公子。
走進來的正是時洛,他目光鋥亮的看著鹿清,灼灼其華:「我侍郎府雖有怠慢,可世女也不該命人將府門踹開。我時家雖是小門小戶,但也不該任世女欺辱。」
他身姿筆直的站在那裡,一副不畏強權的模樣。
鹿清忍不住輕笑了一聲,唇邊緩緩勾起一抹笑容來,讓她那張嚴肅的臉上多了抹艷色。
若是鹿清手下的兵見此,一定會立刻閉上嘴巴。因為她每次這麼笑的時候,都會有人倒霉。
時洺抬頭看了她一眼,忍不住抿起了唇瓣。
見她目光一直落在時洛身上,甚至還笑了起來。
他在心裡忍不住腹誹了一句:果然,這個紈絝女,一看到時洛就痴了眼!
誰知下一秒鹿清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,臉上的神情冷冽了下來。
她目光從時洛身上輕描淡寫的收了回來,轉向了時侍郎,聲音冷沉:「時府的規矩可真是讓在下開了眼。一個未出閣的小公子也敢來質疑我的話。這就是你們侍郎府的規矩?」
鹿清目光輕輕掃視一圈,「還是這侍郎府一向這般倨傲?不將我侯府放在眼中。我因著兩家姻親的關係已不計較先前之事,莫不是你們真覺得我侯府好欺負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