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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話未說完,似乎是覺得太過羞愧。
時洺卻越聽眉頭皺的越緊,薄唇忍不住緊緊抿了起來。
鹿清聽到他如此說後,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遍,隨即聲音淡漠道:「抱歉,我不記得了。」
話落,她淡眸瞥了一眼時洺,「還不走?」
隨後轉身朝前方走去。
時洺聽到鹿清的話後,回頭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許鐸,杏眸微微泛冷,隨後才朝鹿清追去。
兩人離開之後。鹿庭收回望向兩人的目光,看著身邊情緒低落的許鐸安慰道:「你別傷心。許是世女姐姐真的忘了。她這人自從娶了夫郎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。對誰都冷冷淡淡的,連我祖父都不親近了。你也別記在心上。」
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許鐸勉強扯起笑容,有些落寞,「既然她不記得了,那便算了。」
這邊,時洺回到怡景院後,迎面便撞上了阿朝阿啟。
兩人看到他回來後心裡鬆了一口氣。阿朝忍不住問道:「正君您去哪了?快嚇死奴了。還好世女找到了您。」
「是你們讓她去找我的?」
時洺聞言腳步停了下來,目光落到了兩人的身上。
阿啟點頭應道:「奴們找不到正君,只好麻煩世女出去找您了。」
聽到他這話後,時洺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,「我就說她怎會去找我…」
隨後繃著臉朝屋內走去。
阿朝阿啟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,面面相覷。
正君這是怎麼了?
屋內,鹿清此時已經坐在軟榻上看起兵書。聽到動靜後,她抬眸掃了一眼隨即又收了回去。
時洺看到她這副平淡的模樣,想到方才之事,心裡有些憋悶。
忍了忍還是沒忍住,「你真的不記得許鐸?」
「許鐸?」
鹿清從兵書上抬起頭看向他,「那是何人?」
「就是方才那個小兒郎。」
他杏眸定定的盯著鹿清,「你真的不記得他?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?不是在軍營里受傷的嗎?怎麼還和他扯上了關係?你是因為救他受傷的?」
時洺劈里啪啦的問了一大堆,眉毛稍稍立了起來,極力壓抑著心頭莫名的火氣。
鹿清被他這一長串的問題問的挑了下眉,聲音依舊淡淡:「記不記得有何關係,不過是無關緊要之人罷了。」
「不過。」她黑眸凝視著他,「你為何這麼生氣?」
「我沒生氣!」
時洺否認道。
「哦?」
鹿清看了一眼他緊抿的唇瓣,「好,你沒生氣。」
時洺被她這不咸不淡的語氣弄的有些冒火,語氣微重的又重複一遍:「我真的沒生氣!」
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鹿清依舊平平淡淡,甚至又低下頭繼續看手中的書。
時洺瞬間握緊拳頭,嘴唇抿的泛白:「你還沒有說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「你不是不生氣了嗎?」
鹿清聞言詫異的抬起頭來,像是沒料到他還在糾結此事。
她這副模樣瞬間刺激的時洺眼眶紅潤了起來,漸漸有水霧彌散。
時洺立馬扭過頭去,不想讓她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。
因此也就沒有看到,鹿清在瞥到他眼角的淚光時身體僵硬了一瞬,漆黑的眼眸中划過一抹懊惱。
屋內一時陷入了安靜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鹿清的聲音在屋內響了起來:「我身上的傷確實是在軍營所傷,從未欺騙過你。至於那個小兒郎,也只是在回鄴都的時候恰巧救的他,若不是他今日提起,我確實已經忘了。」
「真的?」
時洺緩緩轉過身來,杏眸還帶著幾分水汽。
鹿清神情認真的看著他,應道:「嗯。」
聞言,時洺總算放開了眉眼。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,又被他極力給壓了下去。
見此,鹿清挑了下眉,「滿意了?」
時洺卻幾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,沒有應答。
——
自鹿清待在怡景院養傷起。屋內便不知不覺間多了許多她的東西。
衣架上掛著她的衣物,桌案上是她平日裡翻閱的兵書。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其他物件兒。
屋內處處都留下了關於她的痕跡。
時洺也漸漸習慣了屋內多了一個人的狀態。
今日又是府醫來換藥的日子。
府醫揭開鹿清胸膛上的紗布查看了下傷口恢復的情況,面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容來:「傷口恢復的不錯。再換個兩三次的藥應該就差不多了。」
話落,遂又上了藥,傷口重新包紮了起來。
時洺站在府醫的身後,聞言,臉上的神情如釋重負。
隨後感謝一聲讓阿朝和阿啟將府醫送了出去。
屋內又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鹿清將褪下的中衣重新穿上,看向了時洺:「這些時日麻煩你了。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,今日便搬回去吧。」
「你要搬走?」時洺幾乎下意識的問出了口,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。
見此,鹿清目光頓在了他面容上。
時洺瞬間反應過來,開口解釋道:「醫師不是說還要換兩三次藥嗎?你現在還不能做劇烈運動。」
「不行。」
他像是找到了拒絕的理由,抿起了唇瓣:「以免你又忍不住,還是等你傷口完全恢復後再說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