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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芷忍不住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,「正君從小庫房中搬東西廢了些時辰。」
聽她提起時洺,鹿清眉眼輕動:「他可滿意了?」
行芷想到已經空虛的小庫房,乾笑了兩聲:「滿意,正君非常滿意。」
聞言,鹿清點了點頭,轉開了話題:「我前兩日讓你去馬市上買的馬如何了?何時送過來?」
她身為騎兵校尉,回東魏營之前有必要掌握馬術。
行芷聞言,正了臉色立馬回道:「 屬下和那馬市老闆已經商量好了,應該今日就能送過來。」
「好。」
鹿清點了點頭,「那讓人直接送到練武場這邊。」
「是。」
行芷正想退下,突然想到什麼猛的停下了身子。
「那個主子……」
她緩慢的扭過了腦袋,看著鹿清尷尬一笑:「您恐怕需要去正君那裡一趟了。」
「為何?」
鹿清不解的看著她,她不是已經賠禮道歉過了嗎?
「因為……因為咱們的小庫房被搬空了,應該是沒銀子付給馬市老闆了。」
鹿清:「……」
她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,隨即恢復正常:「買幾匹馬這麼貴嗎?幾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?」
她一個侯府世女竟如此貧窮?
行芷面上也有些尷尬,訕訕一笑,「這段時日因為整修練武場和武器庫,從小庫房中支出了一大筆銀子。本來也是夠的。但正君今日將小庫房中所有現銀都搬走了。只剩下一些珍稀大物件兒。即便現在去金市上兌換也來不及了。」
現在想想,她總覺得正君是不是故意將主子的錢給搬空的?
鹿清沒想到有一天她會面臨如此窘境。
忍不住問了一句:「他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?」
行芷搖了搖頭,「屬下不知。」
心中卻腹誹道:釣你!
這時,行蘭走了進來,朝鹿清說道:「主子,馬市的人到府門口了。」
鹿清:「……」
她徑直朝外邊走去,說了一句:「讓她們先等著。我先去一趟怡景院。」
行蘭不解的看向行芷,眼神詢問她怎麼回事。
行芷卻朝她扯了扯唇角,立馬朝鹿清追了過去。
怡景院
時洺看著屋內擺放的幾大箱金子和銀兩,朝身邊的仆侍吩咐道:「先都抬下去吧。」
阿朝阿啟對視了一眼,走到他身邊小聲道:「正君,您將世女的錢都抬了回來。這會不會不太好?」
雖說兒郎嫁人後都是要掌管後院中饋的,但這其中卻不包含自己妻主的東西。
可能有些恩愛的妻夫,妻主會主動的將自己身上的銀錢交給夫郎保管。
但像他們正君這般將妻主的銀錢搶回來的,普天之下怕是頭一例。
阿朝阿啟越想越覺得不妥,面上也忍不住著急起來,「正君,若是世女因此生氣,您以後的日子恐怕就……」
時洺知道他們的意思,他輕抿了下薄唇。
心裡有些混亂。
他這是在做什麼?為何要因為時洛和鹿清置氣,甚至連後果都不考慮了。
明明他以前最是討厭這些過於情緒化的行為的。
從心底深處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,正告訴他一個可怕的事實…
「正君,世女過來了!」
突然,門外傳來一道通報聲。
時洺立馬回過了神來,剛轉過身鹿清便走了進來。
看到她後,他心裡慌亂了一瞬,面上卻故作鎮定道:「世女過來是有何事嗎?」
鹿清看著他頓了幾秒,嘴唇翕動許久,緩緩出聲道:「…能否借些銀錢?」
時洺:「……」
他目光瞬間呆滯,不自覺的反問了一遍:「什麼?」
鹿清掩唇輕咳了一聲,面上第一次露出難為情,「向你借些銀錢。」
時洺:「……」
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震驚。
他有些傻傻的點了點頭,朝鹿清哦了一聲,嘴邊的話脫口而出:「…好,世女借多少?」
隨即又立馬反應了過來,急忙道:「我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世女的錢本來就在這裡,您既然需要我這便讓人取來。」
慌亂的連自稱都變成我了。
說著就讓身後的阿朝和阿啟一起去拿銀子。
瞬間,房間裡便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鹿清有些尷尬的移開了視線,不過還是說道:「那些銀錢既然送給你便是你的。這次就當作我借你的。以後我會還給你。」
時洺聽到後不僅沒覺得高興,甚至還莫名的有些不舒服。
他們不是妻夫嗎?為何要分的如此清?
顯然早就忘了當初他的不屑一顧。
面上卻不顯露分毫,笑著說道:「我們是妻夫,哪有妻主還夫郎錢的。今日是妾侍的錯。妻主以後需要錢財儘管來妾侍這取便是。」
鹿清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,見他杏眸含笑的看著她,動作遲緩的回了一句:「好。」
鹿清拿到銀錢之後,便立馬離開了。
時洺緩緩在椅子上坐了下來,繃著的麵皮終於松展開來,露出了輕鬆的神色。
阿朝和阿啟對視一眼,不明白正君怎麼又突然開心了起來。
——
鹿清下午便在練武場上練起了馬。
她以前從未騎過馬,記憶中的原主也沒有騎過,牽到馬後一時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