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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清:「…無事。」
隨後視線從玉碗上移了開來重新落在了他的身上,開口道:「明日是祖父壽辰。以前大房沒有主君。每年壽辰都是由二房和三房輪流操辦。今年想來會由你來辦。祖父他不喜鋪張浪費,簡單的六菜一湯便可。至於宴客方面就由我來發帖,你不必操心。」
她聲音不急不徐,娓娓道來:「今日下午二房和三房那邊應該都會來人。你不必緊張。我會告知一聲三姨父讓他協助你。至於二房的人你不必過多理會。」
鹿清將該注意的事情一一為他說明。
時洺靜靜的聽著,見她說完之後,應聲道:「妻主放心,妾侍一定好好操辦。」
「嗯。」
該交代的都已交代完了,鹿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轉身準備離開:「那我就先回去了。」
「妻主——」
時洺卻突然喚住了她。
聞言,鹿清立馬轉過了身來,「還有何事嗎?」
「那個……」時洺聲音緩慢的說道:「祖父的壽禮妾侍已經準備好了,妻主不必再準備。」
「好。」
鹿清點了點頭,看著他問道:「還有其他事嗎?」
時洺朝她搖了搖頭,「沒有了,妻主慢走。」
鹿清這才收回視線。瞥到桌上的玉碗時,她到底沒忍住朝他說了一句:「我離開後你可以再用些膳。」
丟下這麼一句話後,便轉身走出了屋門。
時洺怔怔的坐在那裡,扭頭看向身後的阿朝和阿啟,「她這是什麼意思?」
阿朝忍不住捂住嘴巴笑了起來,揶揄道:「世女大概是覺得正君吃的太少了。」
聞言,時洺立馬反應了過來,臉上泛起紅暈。
朝鹿清消失的方向羞惱的瞪了一眼。
她這是什麼意思?難不成覺得他是個飯桶不成!世家公子們不都是這般的飯量?
鹿清中午才來交代過,下午二房和三房的人果然都來了怡景院。
謝氏和游氏正好碰到了一起,兩人面上打了個招呼,隨後一起走了進來。
時洺見兩人過來後,立馬讓阿朝和阿啟給兩人沏茶。
謝氏和游氏落座,接過茶盞抿了一口,隨後看向了時洺。
「這明日就是老侯君的壽辰了,今年你嫁了進來大房也有了操持的人。這壽辰合該交給你了。不過想著你沒什麼經驗,所以就過來替你掌掌眼。」
謝氏滿臉含笑的看著時洺,看起來十分的和善,「你應該不會嫌棄二姨父多事吧。」
游氏也溫柔的看著時洺,聲音輕和:「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告訴三姨父。」
時洺立馬站起身朝兩人躬了躬身,感謝道:「多謝兩位姨父。」
安排壽宴事宜的時候,謝氏也不知道出的什麼心,一直在時洺面前說這次要辦的盛大些,一直讓他多備些菜,還提議他邀請樂倌入府祝壽。
若不是有鹿清先前的提點,他怕是真的入了他的道。
時洺面上掛了抹得體的笑容,朝他說道:「二姨父的話甥侄記住了,二姨父費心了。」
寫壽宴單子的時候還是該怎麼寫就怎麼寫。
游氏站在不遠處的位置朝他眨了眨眼睛,兩人不由相視而笑,一切盡在不言之中。
壽宴當天,侯府大門早早敞開,迎接四方而來的賓客。
鹿清今日難得又穿上了錦衣華服,石青色的寬大長袖垂在身側,身後長長的裙擺逶迤拖地。墨色長髮用一枚玉石銀簪挽著。身形挺直,目不斜視的注視的前方,看起來矜貴又莊重。
她徐徐的朝府門口走去,遠遠的就看到了兩個中年女子走來。
其中一人是她見過幾面的鹿安,想來她身邊的那位應該就是一直在書院教書的鹿直。
鹿清看到兩人後,立馬上前行禮:「二姨母,三姨母。」
鹿直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,欣慰道:「清清長大了,越來越有大人的模樣了。」
鹿安也笑著附和道:「可不是嗎。先前我差點沒認出來。這成了親後不光懂事了還越發俊俏了。」
「二姨母三姨母說笑了,甥女愧不敢當。」
三人一面說著話一面朝府門口走去。
巳時,賓客們陸續到來,身後帶著隨侍捧著禮品。
突然,一聲馬的嘶鳴吸引了門口眾人的注意。
眾人目光望了過去,就見一輛奢華的馬車和一匹大紅馬同時停在了路邊。
坐在大紅馬上的正是陸歡,身後跟著兩隊隨侍,手中捧著壽禮氣喘吁吁的追趕著她。
她坐在馬上朝鹿安身後的鹿清招了招手,笑的一臉蕩漾。
隨後利落的翻身下馬,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。
鹿安為人有些刻板,見陸歡招搖的模樣,忍不住蹙了下眉。
正想開口朝身後的鹿清說些什麼。
停在路邊的馬車上也下來了人,正是蘇若白。
她身上依舊一襲象牙白長袍,腰間配著紅纓寶劍,面容溫和有禮。
看到陸歡時,還笑著打了聲招呼:「陸二小姐。」
陸歡不冷不淡的朝她哼了聲,隨後直接走到了鹿清身邊。
她向來直來直去,看不慣誰便帶在臉上。
她覺得蘇若白虛偽,便連個表面招呼都不想理會。
蘇若白也不在意,走到鹿安和鹿直面前躬了躬身,「鹿大人,鹿山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