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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洺面上的笑容有片刻僵住,隨即又恢復自然。
「妻主在說什麼?」
他勾唇笑了笑,「妾侍能有什麼事。」
「那為何哭?」
鹿清黑眸凝視著他,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。
「妾侍沒哭。」時洺抿起了唇瓣否認道。
「撒謊。」
鹿清卻突然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,伸手按在了他的眼尾處,嗓音低沉:「那為何這裡這麼紅?還說沒哭。」
時洺沒想到她會突然靠近,聞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沁香後,腦海中卻不知怎得浮現出在城門口看到的那一幕。
心裡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反感。
幾乎下意識的躲開了她的手掌。
兩人瞬間都楞了下來。
鹿清沒有錯過他杏眸中划過的那抹厭惡,黑眸眯了眯,面上的神情也淡了下來。
她緩緩站直身體,朝後退開了兩步。
看著時洺聲音冷淡的問了一句:「你到底怎麼了?」
屋內一時陷入一片寧靜。
鹿清見他久久沒有言語,轉身準備離去。
手剛碰上屋門,就聽到身後傳來幾聲微弱的抽泣聲來。
她腳步頓住,嘆息一聲又轉過了身來。
就見身後的小兒郎雙眼通紅的咬著唇瓣,極力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。清雋的面容上掛滿了淚痕,梨花帶雨的哭的甚是可憐!
鹿清堅硬的心柔軟了下來,面上的冷漠漸漸變得柔和。
她走到他身邊坐下,嗓音輕柔的哄了一句:「別哭了。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可好?嗯?」
「妻…妻主…嗝,別走……」
時洺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眸,可憐兮兮的看著她。圓潤清透的雙眸中透著幾分祈求。
他伸手拽住了鹿清的衣角,死死的抓著,生怕鹿清丟下他不管。
「好好好,我不走。」
鹿清應著他,任由他拉著她的衣角。溫柔的讓人沉溺。
時洺看著這樣的鹿清,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衝動。
他突然站起身撲到了她的懷中,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肢。腦袋埋在了她的頸窩。
鹿清毫無防備的抱住了他,面上神情徹底怔住。
她反應了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,感受到他環在她腰間的力道後,她沒有推開他。而是出聲問道:「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何事了吧?」
時洺腦袋抵在她的頸窩處,聲音有些沉悶:「妻主可不可以不要納側侍,只有阿洺一個人。」
「嗯?」
鹿清一時沒反應過來,挑了下眉,「怎麼突然問這事?」
「妻主不願意嗎?」
時洺聲音卻低落了下來,環在她腰間的手掌也放鬆了下來。
他緩緩退出了鹿清的懷抱,低垂下眼眸,「是妾侍無狀了。」
鹿清按住了他的手掌,壓在了他膝蓋上,沒有讓他起身離開。
她伸手捏起他的下巴,有些強硬的抬起了他的頭。黑眸凝視著他的眼睛,沉聲問道:「你還沒說為何要這麼問?你今日的反常與這事有關?」
時洺沒有回答,而是反問了一句:「妻主不是準備要納側侍嗎?」
「我何時說過要納側侍?」鹿清皺起了眉。
「妻主不必隱瞞。」
時洺心裡像是破了一個洞,面上卻依舊維持著笑容,「妾侍今日在城門口已經看到了那位弟弟,模樣長的很是嬌俏,想來妻主很喜愛他吧。」
「你是說齊然?」
鹿清神情微怔,有些詫異。
「原來那位弟弟叫齊然啊。」
時洺面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下去,心底的破洞也越扯越大。
他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握住,指甲深深陷進了血/肉之中,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止住心中的疼痛。
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這麼喜歡鹿清了嗎?
要不然為何他的心會這樣的疼?疼的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。
「原來你今日去了城門口啊。」
鹿清卻突然輕笑了一聲,紅唇輕輕勾起。
她曲起手指彈了下他的額頭,嗓音清潤:「你這小腦袋瓜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!齊然是漠城城主的兒子。他同他父親一起來鄴都省親。只是恰好與我們同路罷了。我何時說要納他為側侍了?」
時洺一時沒反應過來:「…什麼?」
他沒想到自己會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。
時洺捂住自己被彈疼的額頭,面頰忍不住微微泛紅,尷尬的連脖子都紅了起來。
鹿清忍不住笑出聲來,嗓音清脆悅耳,又帶了幾分揶揄之意,「現在不氣了?」
時洺:「……」
瞬間捂住自己爆紅的臉蛋,聲音羞澀又細弱:「妻主求你別說了。」
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都不出來。
鹿清到底還顧忌了下小兒郎的臉面,沒有再繼續逗弄下去。不過眉眼間的笑意久久未散。
時洺冷靜了一會兒後,總算從掌中抬起了頭來。只是杏眸忽閃忽閃著不敢與鹿清對視。
他忍著心中的彆扭,乾脆破罐子破摔,又繼續剛才的話題。
「雖然這次是個誤會。但我還是想問問妻主,以後呢?」
時洺忍著羞意與她對視,薄唇輕抿了起來,「妻主以後會納側侍嗎?」
鹿清回望著他,漆黑的眼眸中深邃一片,紅唇輕啟:「不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