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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猜到什麼?」柳新一頭霧水,完全沒跟上宋余的思路。
宋余輕嘆了一聲,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。
「猜到我並非是主動來的深城,而是狼狽地被趕出來的。無處可去又憋著一股氣,憑著衝勁坐上了深城的火車。」
恐怕不僅僅是這樣。
其中應該還少不了那位大哥宋青志的插-手,就算起因可能不是他,但是添油加醋是絕對有的。
既然都用上了「趕」字,肯定是鬧得非常不愉快,說不定還有各種的羞辱、責罵和痛斥。
宋余本身在宋家就是半個隱ᴶˢᴳᴮᴮ形人,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。
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,才鬧成了那樣的境地?
明璃在心中暗嘆了一句,沒再開口。
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,她又何必再扒開宋余血淋淋的傷口,強迫他再次回憶不堪回首的曾經?
「現在看來,你的選擇還是相當明智,否極泰來,遇上了我這個貴人。」明璃笑著打趣。
宋余猛地抬頭,眼圈通紅。
他本還在糾結如何解釋,但沒想到,明璃姐竟然什麼也沒問。
只是杏眸中蘊著柔和安撫的光,宛若春風拂過心間,撫平一切難言的過去。
宋余的喉嚨有些哽咽,卻不可控制地揚起了唇:「嗯,明璃姐說得對,您真的是我的大貴人。」
「哎呀,小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?」柳新笑嘻嘻地插-話,哥倆好地攬住了宋余的肩膀。
「有人豬油蒙了心,棄璞玉如敝履,錯把魚目當珍珠,也有人慧眼識珍寶,撿起來拂去表面沾染的塵埃,讓其煥發出真正的光彩。」
肩膀上的力道沉重而溫暖,宋余抿唇壓制著淚意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柳念輕聲笑著打趣說:「沒想小新你竟然也文藝起來了?真是真人輕易不露面。」
柳新得意洋洋地昂起了頭,大言不慚地開口道:「那是自然,這隻說明你們以往都不夠了解我。」
宋余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。
柳念又放柔了聲音,溫聲道:「不過小余,小新說的是對的,棄我去者不可留,當珍惜現在和未來。」
「嗯!謝謝柳念姐!」宋余又是重重地點頭,嗓音啞啞的。
透過朦朧的淚眼,好似能看見他眼神深處重新燃起的,少年般稚嫩赤誠的光。
像是一束熄滅後重新燃起的小火苗,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雖然微弱,但卻代表著希望。
台上的下一位展示者開始了他的演講。
明璃她們暫停了對話,將注意力再次放回了台上。
只是空閒的間隙,明璃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膝蓋上的意向卡,纖長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波動。
她本打算宋青志的事情到此為止。
但是這番試探,他似乎對宋余做了什麼極其糟糕的事情,讓宋余吃了不小的虧。
尤其是,本就被欺負的宋余還遭到了父母的二次傷害,幾乎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。
究竟是什麼事兒,才讓宋青志心虛到這般境地?
不好從宋余的方向入手,但是不妨礙她詐一詐宋青志。
撕開他的傷口往上面撒一把鹽,她可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。
來取意向卡的侍者到來的時候,明璃食指中指夾了一張遞了過去,輕聲叮囑了幾句。
侍者雖然不明白她的舉動,但是什麼也沒開口問,只是接過了那張意向卡,彬彬有禮地躬身退下。
「好的,明璃女士,我知道了,現在就去安排。」
宋余沒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,但是柳新卻敏銳地捕捉到了。
他眼睛一亮,好奇地湊了過去,小聲道:「小璃,你在謀算什麼壞主意?帶我一個唄。」
「什麼壞主意,我是那樣的人嗎?」明璃杏眸中波光流轉,透著單純和無辜之色。
「你就是那樣的人。」柳新斬釘截鐵地判斷,補充說:「你這幅笑容我可熟悉了,絕對心裡在想什麼歪點子。」
「上一次你這樣笑之後,沒幾天,那個在宴會上對你出言不遜的老男人就破產了,還喜提一副銀手銬。」
當然了,主要還是那個男人自個兒立身不正。
違法犯罪的事兒不知道做了多少,手上光人命就有幾十條。
落到那樣的下場,絕對是罪有應得,但是也少不了明璃在其中的推波助瀾。
明璃剛踏入商場的時候,因為性別、年紀和出色的外貌受到過許多的嘲諷。
不過等她的商業帝國雛形漸顯,又用狠絕果辣的手段處理了幾個嘴巴不乾淨的人之後,一切就都銷聲匿跡了。
嘖,他們家的小璃,可向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。
不然也不會一連打敗他、柳富貴、柳金、柳念,又收服了柳財為己用,在漂亮國商場站穩了腳跟。
柳新從回憶中回神,興致勃勃地猜測:「所以,這次是和宋余的那個癱軟大哥有關係對不對?」
「小璃,快分享一下你打算怎麼做,我可以去旁觀看戲……啊不,是幫你的忙。」
柳新一不小心,就把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表達出來了。
不過問題不大,及時掩飾就好,相信小璃會理解的。
果不其然,明璃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下來:「可以,等會議最後,我們兩一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