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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  說著，她還用力地揮了揮拳頭，以示警告。

　　  宋余和小弟們直接舉手投降。

　　  「行了，快回去吧，路上小心點！」

　　  宋妍將大前門香菸收了起來，又順手給宋余塞了幾張外匯券，這才故作嫌棄地朝他擺了擺手。

　　  「得令，那妍姐你陪朋友玩得開心！」宋余笑嘻嘻地給宋妍敬了個告別禮，領著小弟們烏泱泱地離開。

　　  出了友誼商店的門，他才回頭看了一眼，笑意散去，眼底全是複雜，還有無法忽視的暖意。

　　  兜里好像還殘餘著宋妍指尖的溫度，那幾張外匯券加在一起，正是那包大前門香菸的價格。

　　  「那個，剛剛妍姐…ᴶˢᴳᴮᴮ…」一個小弟小心翼翼地攤開了手掌，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塊金幣巧克力。

　　  那是宋妍敲他額頭時塞在他手上的。

　　  「放心收下吧！」另一個小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　　  「等你以後和妍姐相處多了就知道，她就是這樣的人，刀子嘴、豆腐心，哪怕嘴上說得再狠，實際上還是把咱們當成弟弟妹妹關心的！」

　　  這也是他們真心實意把宋妍當姐的原因之一。  

　　  不像別的其他人，甭管嘴上說得再好聽，實際上還是打心眼兒里瞧不起他們。

　　  好像他們是什麼社會的蛀蟲、渣滓，活在這世上都是浪費空氣！

　　  當然，其實這種想法也沒有錯，畢竟他們本就是不受歡迎、不被期待的。

　　  硃砂痣小姑娘聽著他們的對話，沒開口，卻是沉默地低下頭，緩緩地合上了拳頭，握緊了那顆酒瓶形狀的巧克力。

　　  另一邊，宋妍在和明璃解釋宋余等人的身份。

　　  「都是我們一個大院的，雖然平時有點混，不是什麼好學生，但也都本性不壞，就是運氣不好，家裡那邊的情況有些複雜。」

　　  宋妍嘆了口氣，她能為他們做的不多，也就遇見的時候幫上一把。

　　  說起來，她和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。

　　  是在一次群架中將宋余等人全部都揍服了，才能和和平平地聊幾句天，被他們叫上一句「妍姐」。

　　  這年頭，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，每個人都有些不好訴諸於旁人的隱秘。

　　  明璃點了點頭，沒有深問，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他們離開的方向。

　　  宋妍也學著她探頭看了一眼，好奇道：「怎麼，其中有你認識的人？」  

　　  但不應該啊，明璃不是剛從漂亮國回來嗎？怎麼會認識她們東大院的？

　　  「不是認識。」明璃頓了頓，杏眸里掠過回憶的光，「只是我有個妹妹，額頭位置那裡也長了一顆鮮紅的硃砂痣。」

　　  第21章

　　  算算年紀，正和那群人里最小的小姑娘差不多大。

　　  明璃是十年前動身去漂亮國的，那時候最小的妹妹才剛剛兩周歲，大部分時候是她在照顧。

　　  因為家裡條件不好，小妹小時候三餐吃得都是特別稀的米湯，輕輕一吹，碗裡能盪出三條浪。

　　  與其說是吃，倒不如用喝來得貼切。

　　  因此，一直面黃肌瘦的，可性格卻格外乖巧討喜，在竹編的柵欄里一站就是幾個小時，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亮晶晶的，總是彎彎地笑著。

　　  尤其是額頭上的那點硃砂痣，像是觀音座下的小童子似的，明璃總是忍不住去摸一摸、擦一擦，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。

　　  小孩子皮膚嫩，兩周歲的小妹妹被戳疼了也不哭，額頭上紅通通的一片，還「咯咯咯」不停地開心地笑，伸著手要明璃去抱。

　　  一晃十年，那個曾經搖搖晃晃走路的小妹妹，如今也該有十二周歲了。  

　　  按照她們老家這邊的規矩，不說實歲說虛歲，下半年生日的她該是十四歲，是個長大的懂事的小姑娘了。

　　  由熟悉的硃砂痣想到了闊別已久的家人，明璃心中不由產生了些複雜之意，面上也帶出了些。

　　  「那倒是挺有緣分的。」宋妍煞有其事地感慨了一句，卻沒多往心裡去。

　　  額心長了硃砂痣的人雖然不多，但也絕對不少，偶爾遇見兩個相似的並不奇怪。

　　  兩人在友誼商店完成了一場痛痛快快的大採購。

　　  明璃是想著給家人買禮物，多多益善。

　　  宋妍則是向來大方，被那股氛圍感染，一直把兜里的外匯券用得乾乾淨淨才意猶未盡地止住。

　　  恰好也到了午餐時間，除了便攜的幾盒糕點，其餘的商品明璃都託了商店這邊送貨到酒店，畢竟本身距離就不遠。

　　  「這個豌豆黃好吃。」宋妍被糕點的香氣勾引，路上就拆了一盒解饞。

　　  四分之一巴掌大的豌豆黃，外表細膩柔軟，散發著誘人流口水的甜香。

　　  一個點心盒裡放了四塊豌豆黃，擺得方方正正的，宋妍拿了一塊一口就咬了一半，享受地眯了眯眼。  

　　  「明璃，你快也嘗嘗，不騙你，超級好吃！」

　　  宋妍將另外的一半塞進嘴裡，左邊臉頰鼓鼓的，又將裝著剩下三塊豌豆黃的盒子往明璃的方向遞了遞。

　　  明璃也沒和她客氣，順手撿了一塊吃了。

　　  此時的宋妍已經迫不及待地咽下了口中的糕點，吃起了第二塊豌豆黃。

　　  確如宋妍所說，豌豆黃做得極為美味，入口即化，甜而不膩，恰到好處的豌豆香味點綴其間，用的必然是最精細的白糖。

　　  這個年代最講究貨真價實，友誼商店裡的商品從某一方面象徵著華國的顏面，因此像這些糕點都是市面上品質最好的一批，放在幾十年之後也絕對稱得上一句高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