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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做得很好,此事事關重大,局裡人多口雜,說不定就提前泄露了出去。」
馬副局長吩咐道:「你先暗中調查行動,等有了明確的證據再說,以免打草驚蛇。」
「是,馬局長!」所長筆直地敬了個禮,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。
走私事件嚴重損害了國家利益,一旦發現,必得嚴懲不貸,絕不姑息!
所長走後沒多久,馬副局長整個人都垮了下來。
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,渾濁的眼睛中閃過猶豫和糾結,最終還是閉上了。
熾烈的日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公安局的地板上,也照耀在外島燦金色的沙土上。
炎熱的夏日,只有樹上的知了還在不分晝夜地鳴叫。
外島,江大力看完紙條上傳遞的信息,將其徹底撕碎,踩成了一團看不清的廢紙。
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,滿是嗜血的狠厲之色。
「大哥,怎麼了?」一個小弟忐忑地問。
「沒什麼,一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蟲子。」江大力點燃了一支煙,腳下踐踏的力道更重。
「想算計我?呵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,簡直是痴心妄想!」
他的話語中是明明白白的殺意。
沒想到宋余那個傢伙倒是有幾分聰明,竟然真的猜出了他的身份,還報到了公安局那裡。
不過越是這樣,他的性命就越是不能留。
連帶著那幾個對他身份懷疑的警-察,也得順手全部解決了,不留一點後患。
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倒霉,惹誰不好,偏偏惹到他的身上來了。
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自個兒闖進來嗎?
江大力吐出那根煙,朝著陽光眯了眯眼,眼底全是陰狠毒辣之色。
正在此時,一個小弟飛奔著跑了過來。
「大哥,你讓我關注宋余他們,我打聽到了一件新鮮事兒。」小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身上都是汗。
「什麼事兒,說來聽聽。」江大力起了幾分興趣。
小弟道:「我聽說宋余過幾天打算搞一個什麼露天海鮮燒烤,還邀請了隔壁的幾個老頭子,就在對面的那個廢棄碼頭。」
小弟的聲音有點慌。
他們的貨可都藏在附近,不會被他們發現什麼端倪吧?
「海鮮露天燒烤?」江大力似笑非笑,玩味地勾唇:「倒是個新鮮玩意兒,當成斷頭餐也不算埋汰。」
就憑那麼幾個警-察,就想抓他的把柄?
剛好一鍋端了,他倒不用再費心神。
「是,大哥!」幾個小弟齊聲應道,身上添了幾分凶煞之氣。
跟著江大力混這一行,他們各個手底下都不算乾淨,聽到這種吩咐也是習以為常。
畢竟,他們賺的錢雖然多,但也像是走鋼絲繩一樣,步步危險,幾乎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。
一旦被發現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,容不得半分仁慈。
微風拂過海面,掀起了淺淺的漣漪,宛若浮光掠金,說不出的靜謐美好。
只是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,卻是暗流涌動,各ᴶˢᴳᴮᴮ有算計。
在無數明里暗裡的注視當中,海鮮露天燒烤的日子終於到了。
當下正是傍晚,夕陽西沉。
遠遠眺望,海天一線,天邊像是揮灑了大片的顏料,五彩繽紛的霞光絢麗多姿。
橘黃色、粉紅色、水紅色、橙紅色、葡萄紫、西瓜紅、玫瑰粉……
各式各樣的顏色雜糅在一起,跳躍融合,那是窮盡語言和文字都無法形容的,充滿了震撼的美。
碼頭邊擺了燒烤架,還另外支了幾張畫架。
明璃、柳念她們幾個湊在一塊兒畫畫。
這事兒是柳念先提起的。
她是一名服裝設計師,看到了這般震撼人心的恢弘美景,自然靈感迸發,沉浸在藝術的世界中不可自拔。
柳新和明璃則是順便湊了個熱鬧,也吆喝著把畫架擺了出來。
而沐辰,自然不會反對明璃的建議。
且他本就極其擅長作畫,能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優勢,他樂意之至。
唯有宋餘一個,純粹是趕鴨子上架,對繪畫那是七竅通了六竅——一竅不通。
心裡還在擔心今晚江大力會不會動手,他們會不會有危險,沒一會兒便糟蹋了好幾張畫紙。
「嘖嘖,不行不行。」一個頭髮雪白的老人搖頭晃腦地感慨。
他已經上了七十歲,身子骨卻是不錯,身形清瘦,眼神清明,一雙布滿繭子的大手背在身後。
看著宋余作品的時候,他的眼神里都是不滿意。
「你的心都不在上面,又怎麼能作出令自己滿意的畫?」
「張爺爺,是我錯了,我就不擅長這個。」宋余訕訕地摸了摸頭。
他一溜煙從畫架前爬起來,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的不足。
要是別人這麼說他,他說不準還得氣上一場。
但張爺爺不一樣,他可是外島出了名的大廚,今晚海鮮燒烤的重要掌勺人物。
要是得罪了他,豐盛的美食可就長著翅膀飛了。
「懂得放棄,也是一種人生的智慧。」張爺爺是個十分幽默的老頭。
他一副「孺子可教也」的表情,又慢悠悠地踱著步去看其他人的畫。
看了明璃和柳新的,他點評道:「技巧差強人意,匠味太重,感情不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