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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面貶低,實際估計得意死了,一桌人看得清,只能附和著假笑,表情一個比一個虛偽。
平平安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祈禱飯局快點結束。
民不與官斗,谷紅青再怎麼好奇也不敢惹岑柏,只打量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,讓大院裡的人羨慕羨慕目的就達到了,她淺吃了幾筷子飯菜,中途接到電話,又說公司有事,施施然離席先走了。
吃完飯,平平安安跟岑柏一起回家,飯店離得近,岑柏索性騎了自行車過來,安安坐在車后座,平平在後面滑滑板跟上。
安安跟谷紅青接觸很少,早在她七八歲的時候他們家就經常不回大院,後來直接搬走了,偶爾跟哥哥踢球的時候球滾到對面,她會看看那棟空蕩蕩的房屋。
她好奇問道:「爸爸,剛剛那個阿姨真的很有錢嗎?具體有多少啊?」
「有錢啊。」
早在八零年代可以做生意的初期,谷紅青就通過門店掙了不少錢,到現在都過去十幾年了,財富估計更不敢想了,岑柏誠實回答:「不過,具體有多有錢我就不知道了。」
安安嘿嘿一笑,笑容嬌俏,「各有因緣莫羨人。」
岑柏想想確實是這個理,笑道:「有道理。」
參加完喜宴沒幾天,就迎來了平平安安去學校報導的日子,好在兄妹倆開學不在同一天,岑柏和蘇雪楨也避免了要一個人送一個的窘況,不過兩個人開學時間只相差一天,整體也很趕。
蘇顯國跟張光香非要跟上,一起送他們去上學。
安安是九月一號最先開學的,一家五個人送她,報考的時候壯志勃勃想著振翅高飛,等火車轟隆隆啟動,她已經不敢看窗外了,生怕下一秒會落淚。
到了宿舍,張光香嫌棄不斷,「十二人間啊,還是上下鋪,這睡著多擠,面積也小,東西都放不下的,哎,上大學真辛苦。」
蘇雪楨嘆口氣,拉了她一把,張光香閉嘴了。
跟家裡確實沒法比,但安安也不想做一直被爸媽家人庇護的小樹,該學著長大了,她露出一抹笑容,安慰張光香,「外婆沒事啦,人多熱鬧。」
岑柏跟平平把她的東西放好,蘇雪楨又跟她室友聊了下,拜託他們多照顧點安安,以後有機會可以來洪江市玩。
安安忍住眼淚,帶家裡人在學校吃了頓晚飯,又逛了會兒校園,拿著相機拍了好幾張照片,到了下午三點,送他們到校門口趕火車。
臨近離別,安安眼淚終於繃不住了,在媽媽懷裡抽抽搭搭的,張光香也哭得不行,一家人趕緊安慰。
安慰了好一會兒,怕趕不上車,安安還是收起了眼淚,跟家裡人告別,平平跟她抱了下,摸了摸妹妹的頭,不舍道:「照顧好自己,有事打電話。」
火車上,張光香後悔死了,「就說你們不該慣著她來這麼遠,跟平平一起去首都上學也好啊,好歹互相有個照應,再說她姑姑也在首都工作。」
「我看這城市還比不上咱們洪江市呢。」
這時候最難過的佚䅿是女兒女婿,蘇顯國讓她別叨叨了,夫妻倆又吵了起來,張光香怪他當時報志願不阻止著點,一個勁就知道鼓勁,蘇顯國不甘示弱,有一句回一句。
蘇雪楨歪在岑柏肩頭,心裡分外難受,說讓孩子鍛鍊是真的,心疼也是真的,岑柏抓著她的手,「沒事,國慶就回來了,大學也就四年。」
平平出來緩和氣氛,「別光記著安安啊,還有我呢,我上八年,說不定我住十八人間。」
蘇雪楨被他逗笑。
到達洪江市,平平也開始了報導的準備,安安猜到他們到家了,一早就打來了電話,說自己在學校一切都好。
在家剛吃了頓晚飯,夫妻倆又去送平平上學,張光香對他的宿舍還比較滿意,六人間,面積也夠住。
平平一貫口是心非,也許是男孩子,又是哥哥,對於感情表達要內斂許多,分別時也很爽快,揮揮手送他們走了,回到宿舍去收拾東西,看到塞到棉被裡的紅包,想家的情緒達到頂峰,在首都的第一晚就失眠了。
蘇雪楨跟岑柏送走了平平安安,家裡每晚響起的琵琶聲,兄妹倆拌嘴吵架的聲音,還有喊他們爸媽的聲音都沒了,剛開始一家四口都有些不適應分離,後來漸漸習慣了,回歸到了日常生活。
兄妹倆每隔兩三天就會給他們打電話匯報情況,一放假就回家。
這一年冬天剛來,周老太太就撐不住了,在醫院停止了心跳,這時的她因為癌症已經無法進食許久了,形容枯槁,身上枯骨可怖。
周心說死了其實也一種解脫,不同於之前安靜進行喪事的父親,她給老太太大辦了一場葬禮,吹吹打打了一周才結束。
孩子們去上大學後,不用像過去一樣每天費心照顧,家裡也有了洗衣機可以處理日常的衣物,加上警局和醫院都有食堂,一定程度上來說,岑柏跟蘇雪楨總算從家庭生活中脫離出來了,可以專心投入到工作中。
這個階段的他們,在各自的行業都深耕了快二十年,經驗豐富,名氣也漸長,又有充沛的時間用來深入研究,不過四年,各有建樹。
岑柏雖然還在洪江市工作,但偶爾會被抽調去外地輔助辦案,更是在1997年幫助破獲了一起特大搶劫盜竊案,抓住了犯罪團伙的頭目,不過抓捕過程中遭到罪犯猛烈打擊,不幸胸口中了一槍,好在性命無虞,在醫院治療緩了過來,次年被公安系統授予英雄一級模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