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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安看見她醒了,咯咯直笑。
蘇雪楨敗在女兒的笑顏下, 摟著她又躺下,又把平平也抱到另一邊, 「陪媽媽再睡一會兒。」
平平安安難得碰到她白天還在家,怎麼可能睡, 一點都不老實,各種往她身上爬, 邊爬邊發出高興的叫聲, 蘇雪楨最後被折騰得沒辦法, 只能坐起來刷牙洗臉。
張光香知道她難得休息一次, 早上就沒過來打擾, 聽到他們母子三個打鬧的聲音才進屋,笑問道:「都醒啦?」
平平安安看到外婆非常高興,翻了個身,咿咿呀呀說了起來。
張光香把門關上,目光慈愛:「餓了沒?」
「應該不餓,他爸走之前剛給餵了奶。」
蘇雪楨把頭髮紮起來,看到張光香來了,放心去洗漱,洗完臉,她又端了一盆水,肩上掛著毛巾,在水裡浸濕後擰乾,給平平安安洗臉。
軟嫩嫩、白生生的小臉蛋,手感非常好,她手法比張光香要輕柔多了,平平安安乖乖把臉洗完了,坐著等她塗香香。
入夏後,倆孩子皮膚有點干,蘇雪楨就把自己的雪花膏每日給平平安安塗點,很香,塗上去還有種媽媽身上的味道,孩子們都很喜歡這個。
塗完安安吸了吸小鼻子,咧開嘴笑了,露出小牙床,口水嘩啦啦往下流,滴到平平腿上,他低頭伸手扒拉開,把妹妹的口水弄得手上腿上都是。
孩子正在長牙,流口水也很頻繁,蘇雪楨拿毛巾給平平擦乾淨,張光香這時也坐過來了,抱起坐在一旁的安安要下樓,轉頭問她:「下樓吃飯?鍋里給你留了一點。」
蘇雪楨說了聲好,抱著平平跟著她一起下樓,樓梯一節一節的,走起來很有節奏感,平平很喜歡這種感覺,抓著她的衣領。
飯桌上有一盤胡蘿蔔土豆餅和一碗紅豆粥,蘇雪楨把平平放到椅子上坐下,拿了一個小波浪鼓給他,「等媽媽吃完飯再陪你們玩兒。」
張光香抱著安安對她說,「多吃點。」
蘇雪楨先喝了口紅豆粥,粥里沒放糖,但紅豆煮得很軟爛,下的米又少,喝起來跟流沙一樣,非常好喝。
這個月齡的孩子好奇心很強,尤其是對大人的東西,安安手很快,在外婆懷裡伸著手要夠她的碗,張光香一不留神,她手就摸到了餅,下一秒飛快往嘴裡送。
張光香從她手裡把餅掰出來吃到自己嘴裡,念叨:「哎喲喂,小祖宗啊,這不是你吃的東西。」
到嘴的油餅就這麼飛了,還被外婆吃了,安安小嘴撇了起來,平平晃著撥浪鼓忍不住也要湊過來吃她的飯。
蘇雪楨見狀更不能拖了,趕緊把飯吃完了帶去廚房收拾,收拾完出來,張光香看今天太陽好,提議:「我給茸茸洗澡吧。」
上樓也沒事做,蘇雪楨索性把平平安安放到推車裡,坐在門口陰涼處看媽媽給茸茸洗澡。
茸茸是只非常不喜歡洗澡的狗,每回洗澡都很折騰,但家裡有兩個孩子要注意衛生,蘇顯國經常一有空就給它洗澡,久而久之它也習慣了,能乖乖熬過前期淋水。
但當面對身上都是泡沫的情景下,還是忍不住瘋狂抖毛,雪白的泡沫隨著它的抖動就跟煙花一樣飛散開來,平平安安在一旁看的可歡樂了,目不轉睛。
蘇雪楨轉頭看向許青青家,發現他們家沒人,順口問張光香,「他們家今天怎麼沒人?」
張光香搓著著茸茸的狗毛,「一早就出去了,可能回娘家了。」
給狗洗澡也是個小工程,張光香身上被茸茸噴的都是泡沫,拎出一桶清水又給它沖洗了幾遍,揪著脖子警告道:「別亂動啊,等曬乾了再走。」
茸茸嗚咽兩聲,站在原地曬太陽,大院裡大家今天基本都去上班了,沒什麼人,張光香回屋又洗了個澡,在她身旁坐下了,母女倆難得聊了一個多小時,等平平安安困了才上樓。
這邊岑柏正在處理前天的盜竊案,門突然被敲響了,走進來一個身材挺拔,皮膚黑峻峻的高個男人,是政保處的秦雲山。
秦雲山大步走到他桌子前,嘮了兩句,「看你們還最近挺閒啊?」
「給你送個活。」
上回的相機就是他要走的,岑柏一直記著這個事,涼涼道,「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們治保處閒過?」
兩人針鋒相對慣了,秦雲山絲毫不在意,「交給你們了。」
「這是上周人民醫院報的棄嬰案件,我們隊裡的人沿著那條路挨家挨戶都問了,從楊青街道出去後就是一條大路,通往各個鄉鎮,隊員找了兩天沒找到人,這案子可能要移交到你們這邊處理了。」
岑柏接過看了兩眼,「周邊的村落都找了嗎?」
「問一下有沒有前段時間生孩子的家庭,應該挺好找啊。」
秦雲山搖頭,「問了,沒找到,估計離得更遠,確定是遺棄了,戶政處那邊已經登記了。」
棄嬰涉嫌遺棄罪,但遺棄罪這個概念不是那麼好定性的,萬一人父母有事回家籌錢了什麼的,總不能第一天就說是棄嬰,政保處那邊找了三天沒找到人,醫院那邊也沒父母去認領,這才確定是遺棄。
案子一上升到遺棄罪,按照刑法草案第134條的規定,有照顧義務但沒履行選擇遺棄者,要處三年以下監.禁,若是因為遺棄而致人死亡,處四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監.禁。
這就是涉及到刑法層面了,秦雲山處理不了,自然要把案子轉到治保處這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