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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醒來已經是要回家的時候,岑柏懷裡抱著半夢半醒的平平安安,岑靜巧掏了兩個紅包塞到孩子們口袋裡,「壓歲錢。」
蘇雪楨剛想禮貌地讓幾句,岑靜巧又說了,「可別讓了,快收下。」
再推拒下去也沒意思,蘇雪楨誠懇道謝,「那我替平平安安說聲謝謝。」
岑靜巧沖她笑笑:「謝啥,都是一家人。」
岑靜巧跟卓珏是請了假回來的,今晚要住下,他們不行明天還要上班,只能早早告辭,岑柏抱著孩子告別,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,再晚就有點冷了。」
說完一家人都跟著走了出去送,別看現在剛晚上七點,溫度已經很低了,婁桂蘭給平平安安把帽子戴好,叮囑道:「你們倆騎慢點兒,注意安全。」
岑柏點了下頭,催他們趕緊進去,「都別送了,有我呢。」
蘇雪楨扶著車也說:「是啊,外面冷,快進屋吧。」
最終夫妻倆在一家人的目送中騎著車出發回家。
說是早點回來,等到家的時候還是已經八點多了,張光香一直在客廳等著,聽到聲音趕緊走了出來,「哎喲,怎麼回來這麼晚。」
難得去一趟,肯定不能待幾個小時就回來,蘇雪楨輕聲道:「聊天聊太久了。」
平平安安在奶奶家剛睡過,精神的很,他們知道這才是自己家,被放下來以後邁著小腳非常積極上樓。
張光香問:「吃飯了沒?」
蘇雪楨輕聲回答:「都吃了,平平安安也吃了。」
回到熟悉的臥室,平平安安感覺瞬間放鬆下來了,在屋裡跑來跑去玩遊戲,蘇雪楨小心走過去,先從平平兜里掏紅包,一共掏出來倆,一個是婁桂蘭給的一個是岑靜巧給的,她笑著說:「媽給你存起來。」
平平還不知道此時拿走壓歲錢意味著什麼,對媽媽很是信任,隨後低頭繼續玩自己的遊戲。
安安的也掏出來以後,蘇雪楨打開看了一下,裡面各裝了五十塊,有些驚訝:「姑姑怎麼給這麼多?」
當時給的時候岑柏就摸出來厚度不薄,大致也猜到這個數了,「可能是覺得之前沒來所以補的。」
年初六,親戚該給的紅包都給了,蘇雪楨算了下,「他們倆今年光收紅包就收了九十。」
「再算上去年出生還有周歲給的紅包,兩人加一起有四百五了。」
一筆一筆收的時候沒感覺,算總帳的時候才感覺小孩子紅包有多豐厚,岑柏笑了,「沒想到收的還不少。」
「咱們也給出去不少。」
蘇雪楨想了下這半個月花在紅包和禮物上的錢,也是一陣肉疼,禮尚往來,不占便宜,今年也就是岑靜巧沒帶孩子來,不然他們也要給出去一筆。
這一年平平安安通過自己也攢了不少錢,可以去銀行存起來了,岑柏趁著去銀行給他們存摺存錢的機會,給孩子們分別也辦了張卡,把錢存了進去。
過完年他們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軌,2月中旬,恢復高考後第一屆新生也步入了大學的校園,蘇雪楨15號這天去洪江大學看自己是否報名成功,確定自己名字出現在名單里後,去報名處領到了自己的准考證。
打開共兩面,第一面正中央寫了博約大學研究生准考證10個大字,下方貼著她交上去的照片,最下方有個編號387,第二面就是考生姓名、所在單位、報考單位、報考專業以及考點考場。
全都蓋了公章。
正式考試在5月15號舉行,考點同樣是在洪江大學。
溫度回暖,校園裡也不復她一月份來報名時的冷清,很多知識分子通過這個考試來到了大學的校園,為了紀念,有不少班級在校園門口合影留念。
三月份,蘇顯國正式辭了附一醫院的工作,成為洪江大學的教授,上下班時間也固定了,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家人和做科研,這個月全國也發生了很多大事,先是新憲法頒布了,高校也恢復了職稱評定,另外這個月大家最熟知的一句話莫過於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。
平平安安不知不覺已經十五個月了,走路非常順當,入春後脫了厚重的冬裝,還能稍微跑一會兒,下了班岑柏經常帶著孩子們在家門口玩球,不過最後往往發展成兩個孩子跟一隻狗去搶一隻球。
距離考試只有四十多天了,蘇雪楨幾乎把生活中的重心都放在了考試上,這個年紀的平平安安只想著趕緊出去玩,不太理解媽媽一直坐在書桌前是幹什麼,偶爾過來搗亂又因為覺得太無聊自己下去了,有時候甚至還會學著她翻書,用小手指一頁一頁的看,雖然內容也看不懂。
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,隨著考試時間越來越近,蘇雪楨的緊張情緒日益明顯,季節變換,一個不注意,這時候安安又生病了,接著傳染到平平,感冒流鼻涕一直不好,等身體恢復了,也到蘇雪楨考試的時間了。
哪怕年齡放寬到了四十歲,這場研究生考試能參加的人依然很少,跟之前的高考規模比就更小了,整個洪江市只有洪江大學一個考點,九個考場。
沒有考試大綱,也沒有什麼考試資料,這屆考生主要是66-70屆的大學生,已經參加工作的人讓他再去考試並不容易,蘇雪楨先前以為會有很多人,在門口等待入場的時候卻發現她算是比較年輕的。
來送考的都是家裡人,不少考生早就成家立業了,像蘇雪楨這樣帶孩子來的也屢見不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