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9頁
唐繼軍接話說,「也有說實話的,有個商戶說這一片都拆遷了,所以沒主了,他們碰巧發現美食街還有這一個地方可以取水喝,一傳十十傳百,就經常過來取水了。」
過去的主人應該是打了水井自用,專門辟出一塊地方洗衣服,水流順著他們鋪好的下水道流下去,一路延伸到牆角。
岑柏打著手電筒,沿著下水道看,有的磚上已經生了草,綠油油飄在水上,徐志虎壓了幾次手柄,水流涓涓而上,沒一會兒就從出水口流出來了,唐繼軍用手接了水,「哎呦,你還別說,這地下水還挺涼。」
岑柏把手電筒對準了水流流下去的方向,突然在水渠邊緣的磚縫間看到點點的白色顆粒,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,招手喊來別的隊員,「這是什麼?」
隊員們齊齊聚了過來,「像是化肥啊。」
「還有點像石頭粒。」
「洗衣粉?」
細看顆粒是有融化傾向的,不過沒完全化完,岑柏感覺不是石頭,很可能就是兇手用來下毒的東西,他吩咐道:「你們去周圍看看有沒有類似的白色粉末。」
「好!」
等水流流完了,岑柏用棉簽取了點,可惜這物質粘在磚頭上還好,一到棉簽上就弄不下來了,而且非常容易化掉,他只能跟棉簽放在一起保存。
這時唐繼軍很快也在壓水井附近的雜草和地上有了新發現,「這裡也有。」
岑柏觀察了下,發現這顆粒似乎容易融化在水裡,在空氣中就是固態,他馬上讓人一併收集起來,「小心收集帶走。」
顆粒出現在壓水井附近的草叢裡和下水道水渠附近,下水道附近的有一部分已經溶於水了,少部分貼在邊緣沒化掉。
草叢附近的很隱蔽,說明兇手是有意隱藏的,不會這麼笨,還這麼明目張胆在下水道也留下痕跡。
岑柏猜測兇手應該就是在凌秦夫妻的水缸里下的毒,但這東西很可能沒一下子全在水裡融化完,留了一部分在水缸里。
出完攤以後,凌秦夫妻倆又來取水,肯定要簡單清洗下水缸,估計這時候發現了缸底有東西,以為是什麼沙子,在下水道倒了出來。
用來存水的水缸很大一個,倒的時候不可能一下子隨著水全倒出去,根據倒水姿勢不同,這才導致有一部分沒完全倒進下水道,留了點在磚壁附近。
得到這個結論以後,岑柏一面派人先回警局把收集起來的顆粒拿去鑑定,一面馬上帶人找到凌秦跟王娟求證,凌秦愣了下,後知後覺想起來,「我以為那東西是沙子,所以在水龍頭那裡沖了一會兒把沙子衝下去了。」
他恍然大悟,「原來那個是毒藥?」
至此,兇手下毒的方式明確了。
徐志虎對他無語了,「還說水龍頭呢,分明就是一壓水井,誆誰呢?」
「你說說你啊,下餛飩的時候稍微看看水缸里的水咋樣,注意點衛生,不就不會有這事了?」
凌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,「我以為你們不會去看,畢竟說出去不太好聽。」
第一例患者是在七點十分在他們這裡吃的餛飩,岑柏估計兇手肯定在這之前就下好毒了,很可能就是他們比較親近的人,他問道:「昨天早上,從你們取水到開始下餛飩為止,有沒有人有機會接近你們的水缸往裡面下毒?」
搬水是體力活,一般都是由凌秦去,王娟戳了戳丈夫讓他好好想想,「快想。」
凌秦想了下回答,「我當時打水的時候,天剛蒙蒙亮,院裡還有三四個人也在打水,打完水我順便洗了把臉清醒下,具體是誰我也說不上來啊。」
岑柏問道:「都有誰?」
凌秦眼睛轉了轉,輕聲答:「常章,蘇懷發,張金銀,還有一個廖二燕,當時常章還幫我壓水來著。」
「方便說一下當時他們的位置嗎?誰距離你的水缸更近。」
凌秦跟他比劃了下當時的站位,岑柏依次把這些信息記錄下來,合上筆記本,提醒道:「以後我們問你什麼,誠實回答,別想著說謊混過去,你說謊的點很可能會耽誤我們查案。」
「嚴重點可是要治罪坐牢的。」
凌秦怕了,連連保證說以後絕對說實話。
再回到警局已經是晚上的十點,岑柏根據這四個人當時在水井旁的站位畫了張簡單的圖,揚聲道:「這四家下午是誰去問的,說一下他們的情況。」
萬順先站了起來,「蘇懷發跟廖二燕是我,蘇懷發是燒烤攤,跟老婆趙秀蓮都是本地人,家就住火車站附近,去年9月來美食街擺攤,這個蘇懷發跟趙秀蓮先前都在鐵路局工作,不過蘇懷發是廚子,沒編制,趙秀蓮是乘務員,蘇懷發剛開始是自己來美食街擺攤,後來趙秀蓮覺得乘務員工作太辛苦,辭職跟他一起來擺攤了。」
「燒烤攤生意挺不錯的,不過一般晚上吃燒烤的人比較多,所以趙秀蓮只有下午才來,上午蘇懷發會一個人來賣包子。這個趙秀蓮還挺強勢的,經常是蘇懷發單方面挨罵,但夫妻倆整體感情也還好,吵吵鬧鬧二十多年了,還算恩愛吧。」
「燒烤攤跟凌秦和王娟夫妻倆的攤位離得遠,平時也沒啥矛盾。」
「廖二燕的話,是街尾賣炒麵炒年糕的,生意一般般,午飯跟晚飯賣得比較好,夫妻倆都會做飯,經常是輪流掌勺,據旁邊商戶所說,夫妻倆有兩個孩子,都在上學,挺本分的,跟凌秦夫妻也沒發生過口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