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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入審訊室後,岑柏仔細翻看了下他們出警回來後填寫的工作匯報,在看到那段蘇雪楨跟人販子在診室里相處超過半小時時,心都揪了起來。
合著他每天在家跟蘇雪楨說這些罪犯有多麼的喪心病狂,陰險狡詐,她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啊。
杜紅看出來岑柏肯定比抓他進來的那兩個警官級別要高,坐下後就立馬求饒,「警官,我真的是帶兒子去醫院看病的,現在我兒子還在醫院生死未卜,你們不能就這樣盲目的把我抓過來啊。」
高長東心想生死未卜不全是你這個毒婦導致的嗎?
岑柏面對面跟她坐著,兩人之間相隔約兩米的距離,他也沒說話,就那麼靜靜的盯著她,面前的女人年齡大概三十來歲,留著一頭及耳短髮,方臉杏眼,面相看上去很普通,跟那些早上去菜場買菜的婦人或者下了班回家的工人,似乎根本沒什麼區別,落入人群中很快消失了,但往往就是這種人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。
長久的沉默很容易讓人心思慌亂起來,沒有一個犯罪分子不害怕公安局這個地,杜紅平時拐賣干多了,連路邊指揮的交警都害怕,何況這會兒是專門管刑事的警察,她再也忍不住,「你們憑什麼把我抓起來?我到底犯了什麼罪?有什麼證據嗎?」
「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法了嗎?你們警察就這麼隨意辦案,把一個好人抓起來。」
岑柏看著她逐漸發火崩潰,安排徐志虎在一旁記錄,淡然道:「都寫下來。」
杜紅瞬間消了聲,不再說話。
岑柏這時似乎才剛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審犯人,稍微坐直了一點身子:「說完了是吧?你說完了,那就該我說了。」
「說實在的,進了這地兒還真沒幾個能出去的。」
杜紅聽得心一顫一顫的。
「說來也巧,每個進來我們這的人都說自己是冤枉的,上一個坐在你這個位置的。」
岑柏故意停頓了下,轉頭問一旁的徐志虎,「上一個他咋了?」
徐志虎想了想回答:「在監獄收押呢,下周估計就槍斃了。」
不得不說這招非常有用,杜紅臉瞬間白了,再也不複方才淡定和囂張,聲音直發抖:「你們辦案怎麼能這麼草率?這不公平。」
岑柏嗤笑一聲,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一個人販子居然在這跟他講公平,誰又來給那些無辜的人公道呢,他敲了敲桌子,厲聲道:「別跟我廢話,該招就趕緊給我招了,在我這撒謊沒用,行不通!你做了什麼事我們都會一筆一筆的清算。」
做了七八年的人販子,杜紅也見過幾個販賣人口被抓進去的,她從中知道一點事,現在的公安局沒確切證據是不能拿她怎麼樣的,眼下不招她還有機會,畢竟現在除了醫院那個,沒人知道她到底拐賣了多少,也沒證據。
到時候她就一口咬死只是無法懷孕從別人那買的孩子好了,買肯定比賣判的要輕。
她仰起頭,「警官,我真的不是人販子。」
不頑固就不會幹這行了,還是要磨一磨心性,岑柏也不急,懶得跟她浪費時間,直接撂了筆:「關回去繼續收押。」
高長東把杜紅又押回看守所了,岑柏想到剛剛高長東說的情報,輕聲問徐志虎:「小徐,咱們隊裡有沒有住汾湖橋那邊的人?」
「羅淮好像是的。」
「晚上你跟羅淮便裝去一趟汾湖橋,時間不要太早,問一下那邊的街道有沒有可疑分子經常買很多吃食回去,還有那種經常傳來孩子哭聲的人家也要更加仔細關注。」
岑柏想了下,又補充道:「無緣無故突然暴富的也關注下。」
「好的,我明白了。」
徐志虎點點頭,立馬回。
—— ——
臨近下班時間,也就是手術做完五個小時後,一直觀察小白狀態的呂子月突然看到他小腿微弱撲騰了一下,她喜不自勝,趕緊去喊蘇雪楨。
蘇雪楨趕來的時候,小白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,細長的眼下是一雙的棕色瞳孔,連嗚咽的力氣都沒有,她簡單檢查了一下,發現除了有些虛弱外,身體沒什麼太大的問題。
蘇雪楨也很激動,「洗胃有效果了,現在去給小白泡點奶粉過來,50ml就行,少量多次餵。」
水溫太熱不行,呂子月倒了熱水又等了會兒,試了下是溫的才把奶粉泡好,兒科這邊有奶瓶,泡好後她趕緊拿了過來,坐下慢慢把小白抱到懷裡,奶嘴湊過去,小白還有點抵制,她點了幾滴在他嘴巴上,耐心等了幾秒,小白才舔了下。
這時呂子月再去喂,小白馬上貪婪地咬住奶嘴吮.吸起來,小肚子也一起一伏的,顯示自己在喝.奶。
能吃就是好事,蘇雪楨跟呂子月對視一眼,眼裡都有了笑意。
他喝得雖著急,因為胃部受損,實際遠沒那麼快,50毫升的奶足足喝了半個多小時才喝完,等放下後,呂子月手都抱累了。
下班時,小白交給了今晚值班的護士看管,讓她們幫忙每隔四小時餵一次。
這邊蘇雪楨下班回到家,岑柏已經坐在了飯桌前,正在等她回來,臉上的表情辨不出喜怒,她頓時想到了今天的事情,要坐不坐的,有些猶豫。
岑柏張口先說話了,「先吃飯。」
不就是做事莽撞了一點嘛,他還能把自己怎麼樣,蘇雪楨這麼一想心思又舒坦了不少,坦然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