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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能送去洗嗎?」舒然擔心地推了推他,別閃瞎了人家負責洗照片的店員。
「江帆玩攝影的,」徐慎一勾手臂將媳婦兒摟回來,腰與腰,貼得比剛才還親密:「洗照片都不會他還玩兒什麼攝影。」
舒然靠著他笑:「你說得好有道理。」
江帆已經在抓拍了,哎媽呀,這倆男的牙酸死他了。
「帆哥不說話了,是不是被我倆甜齁了?」舒然坐在徐慎的腿上,徐慎坐在一塊圓潤的石頭上,大長腿霸占了滿屏。
徐慎笑起來:「我覺得是。」
江帆:「……」
在他牙酸的注視下,坐大腿的,打橫抱的,在背上背著的等等,這倆西裝男都玩兒了一遍。
1984年初夏,舒然十九歲,徐慎二十三歲,留影。
*
過了幾天,舒然從江帆手上拿到了一沓厚厚的照片,他拿回家和徐慎一起看,感覺每一張都拍得好好,看得他和徐慎兩人一臉傻笑。
「帆哥挺夠意思啊,還給照片過了塑,這樣方便保存,」舒然說:「如果保存得當,可以放四十年。」
「底片也在這兒了,這個要怎麼保存?」徐慎拿著一張舉起來,透過光可以看見清晰的輪廓。
保存好底片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洗出照片來。
「適當的溫度唄,以及不能受潮。」舒然抓抓臉,到時候讓他想個辦法,有心保存當然可以成功。
第二天,徐慎去廠里上班,舒然這個負責策劃統籌的,已經很少去一線幹活。他上街買了一本相冊和幾個小相框,挑了幾張適合的照片擺在書桌上,床頭柜上。
周惠結婚那天也拍了幾張,很少,這次一起放進相冊里。
有幾張特別喜歡的,舒然還在相片後邊寫了他們文藝青年特有的牢騷,嘖嘖。
看著照片裡的徐慎和自己,舒然想到了生意上的事兒,目前三間新廠開起來了,他們把一廠原來的單子都挪了過去,一廠都是自己人,以後準備做國內直銷款。
舒然想弄一個屬於自己的品牌,直接在京城開直營店,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,但是現在完全可以想。
等他們三間新廠的第一批貨出完,他立刻和徐慎上京踩點。
京城以後最繁華的商場,一定要有他們的品牌直營店。
舒然想到這裡,感到熱血沸騰,他一骨碌爬起來,拿起鉛筆繼續搜刮自己腦海里那些可以運用的素材。
這是個耗腦力的工作,比撰寫他的無限流小說還要燒腦。
徐慎今天說了要回來給他弄午飯,上樓就看見,舒然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轉筆,頭髮抓得像個雞窩,嘴裡還喃喃:「太難了太難了,難道我這麼快就江郎才盡了?」
「怎麼了?」徐慎聽了這話,立刻過去抱起他,讓他趴在自己肩上待會兒:「什麼江郎才盡,別自己嚇唬自己。」
「做設計好難啊。」舒然把臉埋在徐慎頸窩上說。
最近天氣變暖和,這男人穿得很清涼,往哪兒貼都很爽。
「這不很正常?」徐慎抱著他在屋裡轉,有理有據地跟他分析:「你最近幹了多少事情你自己沒數過吧?弄新廠出新書談單子,三個腦子都不夠用,歇一歇靈感就回來了。」
聽起來似乎有道理,不過徐慎不懂,他是焦慮型人格,現在已經好多了,但多少有點兒後遺症。
「如果回不來呢?」舒然用力抱著徐慎,儘自己最大的力氣勒緊對方。
徐慎被舒然這個神經質的擁抱,勒得呼吸都有點兒困難,但他發現自己竟然很享受這一刻,恨不得舒然再勒緊幾分最好把他骨頭都勒斷,他輕聲:「那也沒關係,就算你什麼都不幹了,我也能養你。」
聽到這句,舒然很神奇地感覺自己放鬆了。
對,徐慎是他的底牌。
不管發生什麼事,徐慎一定會撈他一把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舒然小聲說:「謝謝你。」
「謝個屁。」徐慎抬起他的下巴,狠狠親了一下,本來還準備多親兩下,結果咕咕的聲音打斷和諧氣氛。
舒然一陣尷尬,摸摸肚子:「我餓了。」
「等著,馬上給你做飯去。」徐慎放下他,轉身去廚房。
都說以形補形,最近舒然用腦太多,徐慎下頓給他買了一副豬腦花,用藥材燉了給他吃。
由於燉得已經不成樣兒了,舒然沒認出來是豬腦花,吃完才問的徐慎:「那個滑溜溜嫩嫩的是什麼東西,挺好吃的。」
徐慎知道自己媳婦兒吃東西挺挑三揀四的,考慮了下含糊地說:「豬身上的一部分。」
舒然一下子還沒想到:「哪部分?」
「反正好吃,」徐慎說:「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?難得糊塗。」
「??」舒然摸摸自己的胃,瞪著徐慎:「你大爺的,徐慎,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?」
這個潛台詞就讓人很驚悚好嗎?!
徐慎看著他,心虛地笑了笑。
「快說!」舒然撲上去,一把摁住徐慎的肩膀,一副不老實交代就鎖喉的架勢。
在他的嚴刑拷問下,徐慎只好老實交代:「好好好,我說。」頓了頓,先問:「你吃動物腦花嗎?」如果不吃他就改口說魚白,一口咬死是魚白。
「豬腦花?」舒然問。
這麼聰明的嗎?一下子就猜出來了……徐慎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