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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筆不貴,但是鋼筆貴,舒然擺手:「鋼筆就不買了,又不是什麼大老闆要簽字,買鋼筆沒用。」
「但是我想給你買。」徐慎堅持。
看見有刻印章的師傅,順便找師傅定做了兩枚印章,一個是舒然的私印,一個是倆人的合印。
舒然又說:「要合印幹什麼,都用不上。」就看著好玩,白花這個冤枉錢。
「是用不上,拿回家放著我也樂意。」徐慎笑道。
最後就全都買了,不僅是這些,還有舒然的衣服鞋襪通身行頭,都煥然一新。
都是舒然不讓買,而徐慎非要給他買。
舒然實在拗不過,覺得當街拉拉扯扯還挺丟人的,只好妥協了。
逛到最後,兩人提著一堆東西去國營飯店吃麵。
桌子是八仙桌,長條凳子,地方很寬,徐慎卻非要跟舒然擠同一張,指著牆上琳琅滿目的牌子,跟媳婦兒說:「你想吃什麼面?」
舒然瞧了瞧:「要碗陽春麵吧。」這年頭的陽春麵肯定很地道,他很期待味道怎麼樣。
「那多素。」徐慎說:「吃牛肉麵?」
舒然還真不饞肉:「你想吃你自己吃,我就吃陽春麵。」
徐慎看著他,確定他真的想吃陽春麵,而不是為了給自己省錢:「行。」
兩碗面上來了,徐慎第一個舉動就是把牛肉夾到舒然碗裡。
舒然看看毀了的陽春麵,又看看徐慎:「……」
牛肉味道重,混到陽春麵里不就串味兒了嗎?
舒然翻了個白眼,也沒辦法,他知道徐慎只是好意,想讓自己多吃點肉。
可他真不饞肉,吃了兩塊剩下的給夾回去:「你自己點的自己吃,我吃不了這麼多。」
徐慎也不饞,但他食量大,舒然吃不下的肉他都吃了個精光。
舒然看見那些一家子來吃麵的,忽然想起周家,就和徐慎商量道:「我姐不方便回門,我姐夫昨天送來的東西,要不我給送回家?」
「可以啊。」徐慎無所謂:「我陪你回一趟。」他想到什麼,忽然曖昧地笑了:「就當你回門。」
舒然瞪眼,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。
警告某人不要占便宜沒夠啊。
什麼回不回門?他又不是新嫁娘。
徐慎也用膝蓋碰了舒然一下,表面上卻一本正經地低頭吃麵。
「幹嘛呢?」舒然無語,再次踢回去。
「不幹嘛。」徐慎說:「才發現你挺好勝的。」
「你不好勝,那你別碰我。」舒然吃下最後一口面。
徐慎暗嘆,想說:我碰你難道是因為好勝嗎?
第18章
提出送東西回周家,不是舒然對周家的感情多深,主要是可憐那些小的弟弟妹妹們,每天都吃土豆紅薯,油水都不多一點,日子過得實在艱苦。
周惠算是脫離了苦海,以後不用回農村干農活了。
倆人回去跟周惠說了拿東西回周家的事,她表情複雜,來了句:「這些東西肯定有一半落入大哥手裡。」不用想也是拿去他對象家,弟弟妹妹根本落不著。
舒然覺得也是,但怎麼辦?
小的就是沒有話語權,吃點東西都要看大人臉色。
明知如此,該拿的還是要拿。
舒然說:「姐,你就別回了,我和慎哥回去一趟,免得你演不來戲。」
「行。」周惠考慮了一下,快結婚了忙著呢,手裡還有兩個床單被罩要做,她尋思著做完自己結婚用的,也給弟弟和徐慎各做一床。
以後兩家離得近,什麼縫縫補補的活兒她都包了。
張羅完自己結婚的事,等弟弟找到單位上個一年半載的班,也該娶媳婦兒了,周惠一邊幹活一邊想著。
最後還把做被套剪出來的碎布頭,連夜做了兩對袖套,讓弟弟帶回去給父母干農活用。
徐慎平時自己出門,跨上自行車就走,這次跟舒然一起出門,為了舒然在路上舒服點兒,他找江帆借了汽車。
這年頭不查駕駛證,愛怎麼開就怎麼開。
六月天的太陽很大,徐慎出門給自己戴了個墨鏡,白襯衫松松垮垮地穿著,坐在車上朝舒然招手,很有幾分富家子弟的范兒。
不過徐慎的基因本來就公子哥基因,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,後來知道了也不屑回去。
「你怎麼穿這身?」徐慎看見舒然的打扮,還是穿著鄉里舊衣服,手腕上也沒有戴上昨天買的手錶。
舒然扯扯自己的衣服:「穿這身有問題嗎?」
他信奉財不外露,讓人家知道自己過得好沒必要,只會給人家招來負面情緒。
「之前買的新衣服怎麼不穿?」徐慎只是不想虧待媳婦兒,沒想到那一層。
「我才剛出來沒幾天呢,這麼快就改頭換面地回去,村里得傳得風風雨雨了。」舒然說。
「……」徐慎想想也是,萬一周家人朝舒然要錢,舒然不好做,就沒有再勉強:「好吧,隨你喜歡。」
「慎哥,你開車技術怎麼樣?不會開溝里吧?」舒然收拾了全部東西,清點一遍覺得沒落下,就上了副駕駛,繫上安全帶。
「胡扯。」徐慎倒完車,迅速親了舒然一口:「你老公開車技術一流。」
這年頭,開車還只是一個純潔的詞,誰也不會想歪,除了舒然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,他的思想早已被各種網絡詞語荼毒,回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