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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
晚上和舒然躺在一塊兒, 徐慎也心知肚明,自個和舒然的關係,在周圍人眼裡應該已經不是秘密了。
他沒說什麼, 默默地將舒然摟進懷裡,心裡頭很平和。
這段關係能得到大家的理解, 是錦上添花,然而就算不能, 也無損於他們之間的圓滿。
舒然幸福地窩在男朋友懷裡,低聲感嘆著:「現在好了, 森哥一家團聚, 要財富有財富,要天倫之樂有天倫之樂, 我咋感覺自己功成身退了呢?」
感覺自己是那個擺渡人,已經成功地將朋友們送到了對岸。
當然, 朋友們也是他倆的擺渡人,也送他們倆蹚過了很多暗河。
「退到哪裡?」徐慎扣著舒然的手輕笑。
「退到你懷裡。」舒然的土味兒情話張嘴就來。
想想,最近由於忙碌,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寫情書登報表白伴侶, 等他養精蓄銳數日,好好地寫一篇熱辣辣的情書。
徐慎低頭和舒然交換了一個吻,才看著對方,眼神深邃溫情:「然然, 你是我的情人, 我的朋友, 我的老師, 我的孩子……」
「你也一樣。」舒然甜蜜地笑起來,他懂徐慎的表達, 完美地共鳴。
「說起來,我好像還沒有跟你說過我父母的事兒?」
「你要說嗎?」徐慎輕撫著愛人的髮絲。
「其實也沒什麼,是個很俗套的故事,」舒然笑了笑,雲淡風輕地開始描述:「我父母都是公職人員,類似於江帆他大哥那樣,職位還挺高的。」
「原來你和江帆是一個出身。」徐慎沒想到。
「也不一樣,帆哥還有航哥待他如珠如寶呢,」舒然想起往事,撇了撇嘴說:「我父母雖是大學時自由戀愛的結合,但婚後不久就感情破裂了,我也從愛情的結晶變成了一顆被遺棄的石仔兒,跟著爺爺長大。」
徐慎聽得心疼,雖然他自己身世也不好,但還是為舒然的遭遇感到不公:「這樣的父母太不負責任了。」
「嗯,我從小勤奮上進的原因,就是想讓他們看到我,愛我。」舒然頓了頓,繼續說:「結果無論我有多好,都比不上他們各自再婚之後生的孩子,這讓我的青春期一度墮落,直到我遇到你的之前不久,我才忽然間頓悟了,想開之後就像脫胎換骨一樣,變成了現在這樣,開始愛自己,無條件支持自己,管他什麼處境,遇到什麼壞事,就想……去他大爺的,有什麼大不了。」
「沒錯,就是要這種態度,」徐慎摸摸他的頭笑起來:「所以我才會說,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你光芒萬丈。」
天真又勇敢,無論落到什麼境地都從不沮喪,也從不自我懷疑。明明自己的處境都不怎麼樣,卻還會去關心別人,為別人著想。
「好神奇,有一句話說,你有的東西會越來越多,沒有的東西永遠也不會有,當我覺得我不缺父母那一份愛的時候,」舒然用腦袋蹭蹭徐慎的手掌:「你就出現了。」
徐慎的出現補全了他對所有感情的渴望。
就像徐慎說的那樣,情人、朋友、老師、孩子、父母……
都有了。
不是單方面,而是互為。
徐慎需要的時候,他也會沖在最前面,舉著火把當那個引領的人。
「嗯……」徐慎心想,那是因為你這麼好,我才有機會變成更好的人。
否則,以他的底色,只會是個大混蛋罷了。
「說來說去,我倆活該在一起。」徐慎翻身壓著舒然,笑吟吟地總結。
去年,世衛組織向全世界宣布,同性戀被剔除出神經病的範疇,同性相愛不再是需要治療的神經病,但在國內,仍然是犯罪。
好些高知分子在私底下討論這個問題,大多數人認為,這是一種文明進步的表現,只不過明面上還是不可以討論,也不能在紙刊上發表相關的文章。
眾人矚目的大才子舒然,和他那位英俊合伙人徐老闆之間,那份昭然若揭的曖昧,其實很多人都看出來了,但又如何呢?
以這兩位今時今日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,一些沒有實際證據的捕風捉影,只會被人民群眾視為潑髒水。
自從舒然成名至今,給他潑髒水的人絡繹不絕。
人民群眾:「一切都是詆毀!」
在他們看來,舒然作家隔三差五就在報上登一封給伴侶的情書,一登就是這麼多年,浪漫且深情。喜歡舒然的人們,決不允許有人詆毀這份光明坦誠的愛。
舒作家的神秘伴侶回信不多,但每次回信都能娛樂到大家,那樣直白,那樣熱情,估計也只有這樣大方的脾氣才能吸引住才貌雙全的舒作家。
有人說,假如有一天舒作家不再給伴侶寫情書,他們會心碎的。
人常說最是負心讀書人,舒作家是個勇敢的男人,畢竟要是他有朝一日負心了,一定會被唾沫星子淹死。
徐慎看了小報才知道,自己竟然是弱勢群體,大傢伙都擔心舒作家發跡後,會不會拋棄糟糠之妻。
「瞧見沒,」徐慎好笑地踢踢隔壁的青年,神情非常嘚瑟:「你要是敢拋棄我,全國人民都饒不了你。」
「呵呵。」舒然喃喃:「人家群眾支持的是弱勢的妻子,你比我還強勢,還有錢,單手就能把我撂床上,所以我才是弱勢群體啊。」
「渾說,你都不用撂我,我自己主動就倒床上了,我才是弱勢群體。」徐慎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