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順便著重介紹一下自己和徐慎的關係:「我是慎哥的好朋友兼合伙人,關於……你和慎哥的事情,我怕影響他的心情,所以全權由我出面溝通,你覺得有問題嗎?」
夏芸搖搖頭:「沒問題,我知道他不想見我。」
同時她也看出來了,徐慎很信賴舒然,甚至於她覺得……假如沒有舒然的從中交涉,可能徐慎連看到她都覺得反感。
「沒問題就好,」舒然點點頭,表情始終是嚴肅的,此刻他就是徐慎的代言人,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分表態都必須貼合徐慎的內心:「首先我想請問一下,你為什麼在這個時機來找慎哥?」
夏芸是個聰明人,聞言苦笑:「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家境不錯的,不需要借孩子的光,你不要誤會。」她頓了頓,嘆氣:「我確實是在雜誌上看到他的照片才來的,當時並沒有想過就是他,只是想起我在鄉下送養的孩子,估計也長這麼大了,從前也一直都有想,但不敢做出什麼,那天實在是忍不住了……」
想到孩子二度被遺棄,夏芸又低著頭嗚嗚哭:「我沒想到那家人會遺棄他,嗚嗚嗚……」
「什麼?」舒然皺著眉:「你慢慢說,從頭開始說。」
「嗯……」夏芸緩了緩,哽咽著把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來,包括她回城後又發生了什麼事,過了多少年結婚,如今的家庭子女情況等等。
舒然靜靜聽著,從一臉的平靜,到手指尖有些發涼顫的,他心裡只有一個感受,那就是心疼!心疼徐慎,他現在特別想上樓去抱抱徐慎。
「我知道我沒臉見他,也不是來相認的,」夏芸說完往事,擦著眼淚嗚咽:「看到他過得好,我就心滿意足了。」
對於她的做法,舒然不予評判,畢竟徐慎受過的苦不是譴責她兩句就能挽回什麼的,舒然更多是冷漠,仿佛她是個不想乾的人。
「你說那個男知青,叫什麼名字?」舒然問。
「叫做葉衡。」夏芸說。
「葉衡?」舒然疑惑了,這跟他在後世聽到的名字對不上,也許是改換姓名了,也很正常。
「嗯,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看到這個孩子,假如他找來了……」夏芸欲言又止。
「找來了也沒用,」舒然毫不客氣地打斷她:「慎哥誰都不認。」他說真的,盯著夏芸蒼白的臉龐叮囑:「你來過的事情,最好自己爛在肚子裡。」
「是的,我明白。」夏芸攥緊手帕點頭。
「如果來看他過得好不好就是你的目的,」舒然繃著臉說:「我可以告訴你,他以前過得並不好,不過現在很好,以後會更好,但這些都跟你無關 ,他永遠也不會認你。」
夏芸閉上眼睛,落下一串眼淚來:「嗯。」
舒然看著她,抿唇說了一句:「我只能做到讓他心裡頭沒有怨恨,輕輕鬆鬆過日子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夏芸泣不成聲。
想了想,舒然站起來說:「我去問一問,他要不要見你一面,如果他不見,我就送你去招待所,明天你就回去吧。」
「嗯,好。」夏芸連忙擦擦眼淚。
舒然上了樓,發現徐慎和王東各坐在一邊,圍著炭盆沉默著,他看了看炭盆里,還煨了幾個紅薯,好傢夥,還有心情煨紅薯。
看到舒然來了,他倆齊刷刷地看著舒然,一個滿臉緊張,一個還算平靜。
「慎哥,你來屋裡一下。」舒然直徑走向他們的臥室,在裡面等著。
徐慎看了眼王東,放下翻紅薯的火鉗,跟了進去。
「媳婦兒……怎麼了?」徐慎剛進來,舒然就一把抱住了他,狀態把他嚇了一跳。
「沒什麼,我就是想抱抱你。」舒然的聲音有些顫抖,他感覺自己抱住徐慎的手也在顫抖,腦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,反芻著夏芸的話帶來的痛苦。
徐慎出生好巧也是在夏天,那麼無助無辜的小嬰兒,被當做皮球一樣踢來踢去,最終竟然沒能落到一個可以保證他吃喝的人手裡。
舒然想到這個就很憤怒,就很難受,恨不得自己穿到那一天將徐慎抱走好好撫養。
「你還騙我,你都顫抖了,」徐慎也用力摟緊舒然,眉頭深深皺起來:「是不是她說什麼了,你別理……」
「慎哥……」舒然的眼淚順著徐慎的脖子,一路滑進衣領。
發現舒然哭了,徐慎頓時腦子都空白了,然後罵了一聲髒話,摁住舒然腦袋哄:「別哭別哭,你哭得我六神無主……」
他止不住遷怒起那個忽然出現的女人來,二十多年不出現,憑什麼一出現就輕而易舉地影響著他倆的情緒?
「我下去找她去。」徐慎沉聲說。
「等會兒,」舒然抱著徐慎哭了一會兒,才想起來夏芸還在樓下等待,他吸了吸鼻子,讓自己冷靜下來:「慎哥,我跟她談完了。」
徐慎擔憂地看著舒然:「她說什麼把你惹哭了?」
談了什麼他不關心,只希望舒然別哭了,沒有必要為這件事而難過。
「我簡單跟你說一下……始末,」舒然依舊抱住徐慎的腰,整個人有些低迷地靠在徐慎身上,把剛才從夏芸那裡聽來的故事慢慢說出來。
徐慎聽完十分平靜,『嗯』了一聲。
「你想下去見她一面就去,不想見的話,我就送她去招待所。」舒然聲音悶悶地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