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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傅總,又有人要騙你錢了!」
傅總環視一圈,突然盯向會所一個男孩:「王三秋,站在那幹什麼?過來。」
沈墨遙被口水嗆了一下。
好傢夥,王三秋記不清他的名字,他記不清王三秋的臉,這兩人在某種意義上,也是絕配。
被指到的青年滿臉發懵,這裡坐著的四個男人都是他不能得罪的人物,於是只好和沈墨遙一樣,硬著頭皮坐過來,陪老總演戲。
「王三秋,你剪頭了?」
「嗯……嗯……」
「你覺得這項目怎麼樣?」
楚天頓時露出不快的表情,不過他心裡有鬼,沒有說什麼。
沈墨遙看這青年支支吾吾,冷汗畢出,是最適合趁虛而入的狀態,立刻動起手腳。
沈墨遙闔上眼,上下睫毛交疊。
青年突然大腦一陣空白,身上抖出三個巨大冷顫,回過神來時,身上已經被冷汗濕透了,傅總則對著他點點頭:「嗯,知道了。」
?
他說什麼了?
在其他人眼裡,青年剛剛露出一副與平常大不相同的神情,微笑著對著傅總耳語,聲色並不像本人。
最詭異的點在於,他瞳孔那時是渙散開的,只有死人身上才會出現這種狀態!
同傅總交代完,青年立刻恢復了原來的神態。
包間內陰冷加倍,繚亂的紅綠光線形同鬼火繚繞。
連楚天這種陽氣沖天的惡人都察覺到無孔不入的陰間氣息,肺葉都被陰寒滲入。
傅總被「青年」點撥,表情頓時冷峻起來,只道:「不好意思,楚董,最近手頭資金不好周轉,我再考慮吧,你們的項目如果急需用錢,我可以投二十萬。」
劇組一個月光人工費最低都得二十萬,更別談片酬和宣傳費用,傅總明顯不想入局。
難聽點說,他花個二十萬,只是給楚天交一下今晚的酒水錢。
傅總跟楚家並沒什麼交集,楚天雖然在娛樂圈試水,但不意味著楚天就能扎住腳,娛樂圈也有派系之分,何況楚天那藍天娛樂,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東西,傅總雖然給楚天面子,但是並不意味著他怕楚天。
楚天的目標在陳郁書身上,但傅總突然人間清醒,不陪他玩了,陳郁書跳圈套的可能性便降低了幾分,人都有從眾心理。
楚天臉色很臭,如此睚眥必報之人,立刻對著跟傅總吹耳旁風的青年投去極其險惡的一眼。
想到自己在洋酒里下的猛料,楚天勉強按兵不動。
就算陳郁書改主意,也猜不到他還有這等陰招。
楚天慢慢地看向陳郁書,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身體裡有一大股邪火往下冒,同樣的酒陳郁書也喝了大半杯,怎麼可能沒感覺?
但陳郁書表情冷峻如初,楚天兩腮都赤紅了,陳郁書的膚色卻沒有半點藥效上涌、沖血冒汗的狀況。
楚天不免有些驚疑,但事情已經開了頭,為了能狠狠折騰陳郁書的情人,連自己給自己下藥的事楚天都做得出來,這般下流狠勁,一般人真得對他敬而遠之。
楚天惡意揣測著陳郁書和沈墨遙的狀態,遍身火燒火燎,他們愈是不動聲色,愈是讓他急躁難耐。
陳郁書終於開了金口:「這個項目我不感興趣。」
楚天臉色大變。
怒氣也是一種讓人興奮的催化劑,楚天腹中的野火頃刻間燒遍了全身每一顆細胞,讓他膚色赤紅,大汗淋漓,呼吸像老牛一般喘出漫長又渾濁的粗氣。
楚天扶著卡座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他此刻的模樣,有些青面獠牙的惡鬼氣質。
包間內的男女見到楚天露出這副模樣,加上沈墨遙的陰間氣息在空氣里發酵,一下子便全都作鳥獸散了。
「楚董?楚董?!別這樣,大家還是可以好好談生意。」
楚天的跟班滿頭大汗地拉扯著楚天,不停朝陳郁書使眼色,陳楚兩人本就有過節,陳郁書一直拖著時間,看起來好像對項目特別感興趣,勾引楚天的人不住地跟他誇誇其談,結果磨這麼久,就是故意耍他們!
傅總可不跟這些小年輕胡鬧,他願意赴約是看在楚天老爹的面子上,現在楚天跟陳郁書眼看要干架,他那二十萬也不願意給了,立刻起身:「不好意思,楚董,陳總,我有別的應酬,先走了,酒水算我帳上吧。」
直接溜了。
陳郁書跟楚天對峙著,楚天被身體裡的邪火燒得神志不清,比起以往更是暴戾,獰笑兩下,語氣陰陽怪氣:「這樣吧,咱們也喝多了,去泡個澡,你再考慮考慮,怎麼樣?」
楚天自然沒什麼耐心釣陳郁書上鉤。
他是真要來陰的了。
陳郁書一把拉起沈墨遙:「不麻煩了。」
扭頭要走,想不到楚天早有後手,馬仔恰時一股腦闖進包間裡來,應該是被楚天提前吩咐過。
來者有十幾個青壯年,一進門便熱切地喊著「楚哥!」「楚哥!」,看上去只是來找楚天玩。
實際上,都是來堵陳郁書的笑面虎。
陳郁書敢赴鴻門宴,楚天怎麼可能讓他豪發無損地出去。
不願意破財,就見血!
楚天雖然喝了壯膽酒,身上還有藥效作祟,但即便這種情況之下,楚天還是不往陳郁書身邊去,隔著十幾個馬仔才敢和陳郁書對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