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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澤川眨眨眼,幻覺消失,他從噩夢中清醒過來,意識回到了正常的世界。
可陸澤川的狀態並沒有恢復正常。
他渾身肌肉僵硬到動一下就會疼痛的程度,陸澤川一邊倒吸涼氣,一邊如年過花甲般扶著腰慢騰騰地站起來,渾身的關節發出可怖的咔咔聲。
陸澤川掏出手機,按下接聽鍵,聽筒里頓時爆發出情緒激烈的咒罵:
「今天叫你來酒吧怎麼放我鴿子?!」
「睡……睡過頭了……」
「媽的你組裡是不是有個叫沈墨遙的??」
「嗯……應該是的。」
「你把他給換了!聽見沒有?你不是給這片子投錢了嗎?!換個人一句話的事,你今天就給導演說,不換你就罷演!」
原來陸澤川是楚厘圈子裡人,難怪臭味相投,作得都大同小異……
今天陸澤川像變了個人,說什麼都只會答應:「好的……好的……」
楚厘也聽出陸澤川不太對勁,沒再對著他發泄情緒,只問:「沒事吧你?少喝點酒。」
「嗯……以後少喝。」
「媽的,今天怎麼沒一個中用的,掛了!」
陸澤川神情恍惚地揣回手機,搖搖晃晃走回自己房間去,路過沈墨遙的房門口,突然定住,有些著迷地看著沈墨遙的……額,門。
陸澤川蹙了蹙眉,他蹲下身,把門口歪掉的地毯扶正,如此才覺得滿意,還因為給沈墨遙做了鞍前馬後的事,心裡一陣舒爽,覺得自己實現了人生價值!
*
沈墨遙跟王三秋實在聚不得,兩人話多吃得又多,回來時已經是半夜三點半了。
沈墨遙渾然不知,因為自己一句「等我來鬼壓床哦!」的陰間浪漫約定,陳郁書被他搞失眠了,還雙目圓整地躺在床上,瞪著天花板,表情比沈墨遙膽大包天來撩他時還恨。
沈墨遙不僅學會了撩,他還學會了鴿。
可惜罪魁禍首沒有一點反省的意識,哼著小曲走到房間門口,今天太爽利了,沈墨遙來這世界,就喜歡這些有血有肉、敢愛敢恨、痛痛快快的日子。
不過刷卡進門前,沈墨遙看著地毯,愣住。
地毯上放著一隻玫瑰。
是陸澤川放的。
沈墨遙抖了幾個激靈,居然被陸澤川給惡寒了。
這下壞事了,陸澤川這個人,怎麼越嚇越來勁???
沈墨遙拾起玫瑰,懊惱地摔上門,草草洗漱一番,上床。
壓陳郁書。
現在這個點,陳郁書肯定已經睡熟了,他可以悄無聲息——
陳郁書冷聲開口,細數沈墨遙的三大罪狀:
「三點半夜不歸宿,勾了別的男人的魂,收了別的男人的禮物,沈墨遙,你玩挺大的。」
第13章 《心動奈何橋》5 馳名雙標
沈墨遙真沒想到陳郁書居然熬到現在,不會是掐著點等他吧?
那也太不好意思了。
沈墨遙決定撒個謊,他不能告訴陳郁書自己跑出去干架了,說是干架,其實是陰了兩腳,跟陳郁書揍楚天的大場面還是天差地別的。
不過,也可謂夫妻雙打,專踢肋下。
沈墨遙承認,他是跟陳郁書學的。
等等……怎麼是夫——妻?
「我上網衝浪去了,怎麼叫夜不歸宿,而且就算我夜不歸宿,跟你有什麼關係。」
「我明天也夜不歸宿好了。」
「那不行!」
雙標實錘。
被鬼壓床的感覺一般而言是渾身僵直,意識仿佛被禁錮於異次元,有時可以靈魂出竅,精神飄浮起來,甚至能看到自己沉睡的樣子。
相當詭異的狀態。
陸澤川晚上經歷的就是標準的鬼壓床。
但沈墨遙這麼雙標的鬼,對待陳郁書自然大不相同,要陳郁書細說被沈墨遙鬼壓床的感覺,大概就像被柔軟的水波包裹起來,而水溫偏涼,不至於讓身體發寒,是恰恰好的溫度,陽火旺盛、或是陰氣繁重的人會很喜歡這種感覺。
很湊巧,陳郁書本人,既陽火旺盛又陰氣纏身,不然怎麼眾里尋他,覓出個沈墨遙來,陳郁書的喜歡既陰又陽,是超級加倍的程度。
沈墨遙很好奇陳郁書怎麼會什麼都知道,但是他不能問,一問撒的謊就露餡了,只好揶揄一下:
「你還專門等我?有點少女。」
「?」
晚上躲被窩裡看擦邊霸總文學的沈墨遙,說陳郁書很少女。
「……我真的很好奇,你為什麼說我勾了別人的魂?」
沈墨遙到底還是沒按捺住強烈的好奇心,不過他故意抹去了「男」字,在遇見陳郁書以前他都沒搞清自己的性取向,遇見陳郁書以後——還是性取向不明,他對陳郁書的感覺是獨一的,如果跟陳郁書掰了,沈墨遙也不會就此喜歡男人去。
所以,陳郁書憑什麼把他說得像性轉潘金蓮一樣,他就不能去喜歡美女姐姐嗎?
不過沈墨遙很識趣地沒有把他關於美女姐姐的想法告訴給陳郁書聽。
陳郁書看起來挺不高興的,不像可以調戲的狀態。
陳郁書沒多追問,罕見好脾氣地跟沈墨遙解釋,就是聲音不大熱情,陳郁書聲線本來就冷,現在聽起來更是有點悶聲悶氣:
「你沒有感覺到身上纏著一縷神魂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