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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郁書很瞧不起被金錢熏壞腦子、尖酸刻薄又心懷鬼胎的人。
顯然沈墨遙今晚教訓的這個男人,根本沒有陳郁書的領悟。
已經過了半個小時。
陳郁書有點坐不住,他給自己預定的時間還剩半小時,勉強收住心裡這股想去找沈墨遙的衝動,主要沈墨遙今天很反常,沈墨遙有一丁點反常陳郁書都能察覺,何況一整晚不搭理他,這不是沈墨遙的習慣。
陳郁書決定給自己弄點咖啡,剛下床,門鈴響了。
陳郁書心裡的詫異之感已經登峰造極,這裡的安保相當嚴格,就算有人拜訪他也不敢挑大半夜,陳郁書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,別人來找他,首先要替他著想。
沈墨遙又在王三秋那裡留宿,而且怎麼會一聲不吭地跑回來,就回來了也不必按門鈴,太反常了,他又不是進不來。
陳郁書表情嚴肅,他疑心病重,事情出現不合理的發展,就會讓他高度警惕,陳郁書走到門口,身上非常戒備,猛地打開門。
陳郁書的表情瞬間軟化,眸子裡有幾秒鐘的不可置信,繼而皺起眉,把門外這個全身濕透的沈墨遙拉了進來。
他拽著沈墨遙去浴室,想給他拿條毛巾擦水,嘴裡責罵著:「你犯什麼病?淋成這樣?回來怎麼不告訴我?」
看見沈墨遙的頭幾秒,陳郁書被嚇到了,他怕沈墨遙出問題。
陳郁書想打開燈,看看沈墨遙身上除了被淋濕還有沒有其他問題。
他第六感里覺得沈墨遙打架去了。
門廊里只亮了一盞聲控燈,光線昏黃,不適合仔細觀察沈墨遙,但陳郁書沒能成功拽著沈墨遙進浴室,他都沒能成功把沈墨遙從門廊里拉走,沈墨遙就像個濕淋淋的大石頭,站在原地不動,眼睛幽幽地看著他。
陳郁書知道這是沈墨遙犯倔的模樣,但是他不明白,他又哪裡招惹沈墨遙了?他甚至今天都沒去煩過沈墨遙。
陳郁書有一肚子的問題,但是看著沈墨遙這張緊緊閉著嘴唇,瞪著眼睛看他的模樣,只問道:「怎麼了?」
沈墨遙深吸口氣,突然說:「我覺得我今天更愛你了!」
陳郁書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。
「你冒著雨跑回來,就是要和我說這句話?」
沈墨遙揍完渣男以後,心裡確實憋著一股火氣,戴著帽子和口罩,偷偷在小河邊散了會兒步——越散越氣,他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玩弄人心還洋洋得意的人,直讓他想起陳郁書來作對比,於是越走,越想見到陳郁書。
他禁不住跑回來,開口對著陳郁書劈頭蓋臉來上這樣一句,沈墨遙也覺得這麼幹很智障,但是他想一出是一出,風風火火,來感覺了,他立刻就要來干。
陳郁書眸子顫動了兩下,如斯矜貴的外殼上也出現一些破綻,但是講話還是要損的:「你被雨淋傻了?」
說著去碰沈墨遙的額頭:「鬼也會燒壞腦子麼。」
沈墨遙的額頭不出所料,涼得就像一具屍體,準確來說,把「像」去掉。
陳郁書做這些,一面是不知道沈墨遙犯什麼病,心裡有點擔心,一面大半夜突然被沈墨遙表白,還表白愛他,這讓陳郁書像半夜被拉起來打仗的士兵,自然兵荒馬亂,所以……得做點看起來很淡定的動作,顯得他還很冷靜。
陳郁書不想回復沈墨遙的表白,他不愛說情話,知道就好了,拉扯沈墨遙幾下,要他跟著自己進去,沈墨遙今天犯病犯得不輕,突然壁咚陳郁書,摟著他的脖子,把陳郁書的睡衣全部打濕了。
陳郁書靠在牆上,手很老實,盯著沈墨遙:「你幹什麼?」
「我確實腦子燒得不輕,現在怎麼看你都很順眼,越看越順眼,所以必須來和你表白一下,以防明天這種感覺會消失,今晚是第一次跟你說這種詞,要做一個紀念,以後肯定打死不說了。」
陳郁書心裡心花怒放,臉上卻是冷峻的,到現在還在維持自己的冷艷氣質,他偏了偏腦袋,吐槽著沈墨遙:「所以看我很順眼就是腦子燒壞了?」
「是的,正常情況下看你一眼都會血壓飆升,小陳看起來是很招人厭的。」
陳郁書嘴角突然翹起來,他小聲告訴沈墨遙:「我也是。」
沈墨遙要發怒,可是看到陳郁書眼睛裡群星璀璨,懵住了,才明白陳郁書回答的是他表白的那一句。
故意放在吐槽後表白,非要膈應沈墨遙一下。
今天心情特殊,沈墨遙放過他,不和他計較,露出一個讓陳郁書上鉤的迷人微笑:「你想不想知道我要怎麼和你紀念?」
「怎麼紀念?」
沈墨遙咬住他胸口的睡衣,一路咬下去。
陳郁書整個人變成了沈墨遙的羔羊,是膘肥體壯的那種大型號羔羊,任由沈墨遙宰割,他喉結滾動,看著沈墨遙這不常見的樣子,沒想到焦慮了半夜,讓他等來這種好事。
寵沈墨遙是有回報的,回報豐厚到讓陳郁書難以想像。
聲控燈忽明忽暗,暗了又明。
*
某家房地產企業的太子爺被人暴打了一頓,這件事陳郁書隔天就聽見風聲。
陳郁書特意找了個私家偵探,掏錢讓他給自己拍幾張「豬頭照」回來。
陳郁書給錢豐厚,誰給他辦事都卯足了勁兒,於是陳郁書下午就收到了太子爺的「豬頭照」系列套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