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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郁書陪他演:「沒事,是我們打攪你。」
主人又笑了一下,對待這對寡言的情侶,他顯得有些熱情得過頭:「你們是要來我的莊園拍節目吧?」
陳郁書眉頭動了一下,男人居然連這種事都知道。
看來他不止是通過鎮上的眼線得知了沈墨遙的存在,而且還花費一番心思,把他們來這的目的也打聽得一清二楚,現在直接李代桃僵,煞有其事地裝作自己是他們預約的莊園主人。
難不成真像他說的,他還真的有個莊園麼?
陳郁書摟緊了沈墨遙,這個神秘男人動機不純,手段陰間,陳郁書完全不覺得他可怕,否則他之前不可能決定單槍匹馬過來會他。
現在這個男人終於成功膈應到他了,一個莊園?你很有錢是嗎。
陳郁書最厭惡的,就是在他面前炫富的傻逼,楚天在他面前裝逼擺闊,立刻被狠狠收拾一頓,連帶自己的爹也被陳郁書坑了一筆,現在楚天完全成了給他溜須拍馬的小弟,陳郁書瞧這個人就頗有給楚天作伴的潛質。
陳郁書面上看不出一點來勢洶洶的護食意思,男人口氣友好,他也裝得文質彬彬:「你就是莊園主人?對接時我們只見過莊園的負責人,他應該是你的管家吧。」
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:「嗯,是的。」
陳郁書抬起眸子:「這麼晚了,看來今天只能在你的莊園裡借宿,會打攪到你麼。」
從後視鏡里,陳郁書清清楚楚地看見男人的嘴角已經高高地翹了起來,聲音里不止是熱情,還摻著難掩的興奮和悸動:「怎麼會打攪我,我非常期待你們留宿,如果不耽誤你們的工作,可以多留幾天,怎麼樣?平時很少有人來做客,我正好缺個人作伴。」
陳郁書對著他最後那句話皺起眉心,缺一個人作伴,看來他和沈墨遙註定有一個人得被排除在外。
陳郁書假笑著:「不用了。」
男人加重語氣:「雖然你這麼說,但你抱著的小可愛還沒有跟我說過話,說不定他會想留下來?」
陳郁書的表情瞬間封凍,眼裡淬著寒意,車裡本來就陰寒,現在陳郁書也摘下假面具,整個人變回冷冰冰的模樣,氣溫似乎因為他又降低了幾度。
沈墨遙也察覺到男人對自己怎麼有點興趣盎然?但即便男人用上誘導的口吻,沈墨遙對他還是一點都不感興趣,更不想跟他說話。
沈墨遙緊閉著嘴,抱著陳郁書,始終保持沉默。
他感覺到陳郁書摟著他的手臂在收緊,沈墨遙雖然被嚇得不在狀態,但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。
陳郁書在為他爭風吃醋。
陳郁書第一次遇上敢對沈墨遙圖謀不軌的勁敵,他心底里火氣很大,也不再跟男人假惺惺地你來我往了,聲線冷得要死:「你可以留下他試試。」
男人保持微笑:「我會努力試試的。」
車輛開進樹林裡,黑夜濃重得像潭死水,即便打著車燈,前方也只能窺探到無窮無盡的夜色,雖然不知道男人究竟會帶他們去哪,男人又到底是什麼身份,最起碼,陳郁書可以明確一點——
和他猜想的一樣,他是奔著沈墨遙來的。
但是又和陳郁書猜想的走向完全相悖,他不是奔著拿沈墨遙煉小鬼、覬覦沈墨遙的力量,或者任何想害沈墨遙的原因。
這個男人,單純在覬覦沈墨遙本身。
陳郁書的指節攥得發青,他垂著眼帘盯著前方,眼睛時不時地和後視鏡里那對狹長的雙眸撞在一起,空氣里頓時火花閃電,沈墨遙一直藏在陳郁書懷裡,不知道陳郁書跟男人的暗流涌動,但是陳郁書身體的緊繃感他非常清楚。
陳郁書幹什麼都慢條斯理,即便在公交上沈墨遙也沒見他有過一丁點的緊張,自從上了這輛黑車開始,陳郁書整個人就變得越來越不對勁。
沈墨遙偷偷抬起頭看他,發現陳郁書面色臭得可怕,那不是陳郁書跟他鬧小孩脾氣時的臭臉,陳郁書五官冷感,並不是什麼面善的長相,拋開他長得帥這個事實,陳郁書特別適合演反派,現在滿面凶氣,沈墨遙覺得他比自己更嚇人。
沈墨遙抖了一下,他牽住陳郁書攥得緊緊的手指,聲音又細又輕:「你怎麼了?沒事吧?」
陳郁書眉眼裡的戾氣像被風吹散的霧一樣,看著沈墨遙露出的發顫的大眼睛,陳郁書頓時軟化了,他用手指打理著沈墨遙的髮絲:「沒什麼。」
雖然陳郁書平時就和沈墨遙很膩,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之下,陳郁書的親昵多少有點故意為之。
他在炫耀給後視鏡、和盯著後視鏡的人看。
男人完全沒有陳郁書護食的狼性,掛著微笑,風度翩翩,斜眼瞥著那顆好不容易從陳郁書衣服里露出的毛茸茸的腦袋:
「小可愛跟誰說話都這麼撒嬌麼。」
沈墨遙瞬間拱回陳郁書懷裡。
男人笑意加深:「看起來很容易害羞,確實非常可愛,你很幸運能得到他——」
啪!!
陳郁書突然傾身而起,惡狠狠按住駕駛座,他的手指用力地攥在椅背右角的皮革之上,捏出大片幾乎開裂的褶皺,皮革在他的手指下發出悽慘的哀鳴。
「不要叫他小可愛。」
陳郁書滿身都是可怕攻擊欲,附帶著強烈的侵略性,這個男人恐怕在情敵行列里也能算箇中翹楚,面對這副模樣的陳郁書,他嘴上的微笑沒有變過,聳聳肩:「冷靜一點,我只是覺得他可愛而已,你應該覺得高興,我是在誇獎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