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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雷活了這麼久,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墨遙這樣的存在。
非人的東西一向都奇醜無比,但沈墨遙在裡面卻比好皮囊的人類還漂亮。
和他非常相配。
*
作者有話要說:
沒想到吧是修羅場
第60章 《嚇死鬼》8 古堡
格雷的莊園裡外一致, 裝潢和家具全都是老古董,雖然偶爾混入一些現代電器,但看上去依然脫離時代, 奢華繁雜得和現代任何風格相去甚遠, 即便那些歐式復古裝潢的豪宅, 放在格雷的莊園面前,都會簡陋得像個拙劣的偽造品。
莊園身上殘留著久遠的歲月, 無論牆體被磨平的痕跡, 還是脫色的壁畫, 這些都是人工絕對無法刻意仿製的東西。
龐大的建築內部, 空曠的房間和過道, 微弱的燈光, 誇張的挑高,走在其中,腳步聲迴蕩到四面八方。
每走一步, 身邊仿佛環繞著一群鬼祟的跟蹤者。
沈墨遙摟著陳郁書的手臂, 眼睛小心地移動著四處打量,這個地方和片場的歐式置景根本不同,他能感受到每一塊地磚都年代久遠,沈墨遙甚至覺得這棟莊園擁有生命,這些房間家具都是它的衛兵,冷冰冰地注視著他和陳郁書這對不速之客的一舉一動。
這個地方和他呆過的副本差不了太多,沒有任何仿造痕跡,格雷沒有說謊,他確實繼承了一整棟古堡, 他的莊園遠超出沈墨遙的預想, 現在這個時代能擁有這種地盤, 格雷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。
無論在陰間還是在陽間。
陳郁書已經打開手中的運動相機,竟有閒情逸緻給他的綜藝節目拍攝素材,拋開這些恐怖事件,格雷的莊園比起他預約的那玩意不是一個級別,一個是新修建的度假山莊,一個是不知存在幾個世紀的龐大古堡。
兩者根本沒得相提並論。
格雷看到陳郁書明目張胆占他古堡便宜的行為,還是不生氣,不愧是能截胡一狗一鬼的神秘男人,他甚至很有鏡頭感地主動入鏡,開始起介紹自己的莊園:
「這個城堡有六百年歷史,最早是弗拉德大公的行宮,不過到現在,這種城堡已經成了燙手山芋,每年修繕養護的巨額支出可以讓大多富人破產,而真正的富豪也不會買這種古堡浪費金錢。」
陳郁書將鏡頭從格雷身上移開,格雷如此給他面子,連通告費都不要,主動提供膳宿,還當起《嚇死鬼》的主持人,陳郁書卻是一丁點面子都不給他,壓根不樂意拍攝這位古堡主人。
不過,陳郁書對這棟古堡可是很感興趣。
他調準焦距,仔細拍攝著古堡里的貴婦掛畫,這個婦人面色慘白,體態豐腴,眼睛平靜地直視前方,不過陳郁書的鏡頭在畫上停止幾秒鐘後,婦人的眼珠開始移動,盯向了陳郁書手中的鏡頭。
和看著相機屏幕的陳郁書眸子撞在了一起。
陳郁書臉上連一絲變化都沒有,甚至嘴角有點上揚,把焦距拉得更近,膽大包天地把這個靈異畫面詳盡地收錄進相機。
沈墨遙正要轉向他這邊,陳郁書知道沈墨遙現在是什麼嚇傻的狀態,另只手及時按在沈墨遙天靈蓋上,像轉動一顆西瓜一樣,將沈墨遙的腦袋轉回原位。
沈墨遙意識到什麼,立刻將陳郁書抱得更緊,眼睛也不敢亂看了,瞪著陳郁書衣服上的紋理:「怎麼了?是不是又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了?!」
陳郁書相機仍然在拍攝中,直拍到婦人收回眼睛,不再企圖用這種方式讓陳郁書感到恐慌——陳郁書看起來根本就不會恐慌。
如此陳郁書才移開鏡頭,他眼底的興奮感更加強烈,模稜兩可地告訴沈墨遙:「不要看,也不要問。」
「……好的好的,我不看了,你也不要給我說。」
陳郁書的激情不止是被這一路的惡鬼怨靈刺激出來的,格雷不懷好意的覬覦之心才是主要原因,陳郁書一向報仇不隔夜,而且最愛坑到對家底褲都輸掉,所以格雷既然敢請他來這樣一處風水寶地,陳郁書可以算是省了好一大筆場地費。
不白嫖格雷的古堡是說不過去的。
格雷不動聲色地看著沈墨遙被擋住的身子,他正抱著陳郁書一條胳膊,基本三分之二都被擋在陳郁書背後。
根本不讓他看。
格雷被白嫖了宅子,沈墨遙不待見他,陳郁書還一臉反客為主,他還是保持微笑,不知肚子裡在盤算些什麼。
「怎麼樣?是不是很有歷史底蘊?如果不是我接手,這個地方會一團糟,完全不是現在這種狀態。」
陳郁書搭上格雷的話題:「那你一定很有錢,保養費一年要花多少?一百萬?一百萬美金?」
格雷聽出陳郁書言語中譏諷的意思,緩聲:「不用這麼擔心,我支付得起。」
陳郁書一邊帶著沈墨遙跟著格雷向前走,一邊繼續對著四周進行拍攝,格雷的每一塊地磚、每一片牆皮、每一隻花瓶,都要被他白嫖。
陳郁書突然提起格雷之前說的話:「弗拉德大公是歐洲貴族吧,我們白天還呆在華國附近,沒想到這趟公交讓我們又出國了。」
格雷完全不做解釋,順著陳郁書的話強行說:「是的,難怪等了你們一整個白天,遠渡重洋可沒那麼方便。」
沈墨遙聽兩個一肚壞水的男人說話聽得他雲裡霧裡,嘴裡吐出的話沒有一句不是啞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