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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墨遙表情不大對勁,也沒有直接告訴他緣由,陳郁書看出沈墨遙不想說,他收起好奇心,雖然他承認自己喜歡沈墨遙到不正常的程度,像養著金絲雀一樣養他,覺得沈墨遙是自己的,對他嬌生慣養,占有欲和妒心大得陳郁書自己都覺得過分,這是他的性格缺陷,但不意味著他會像對待金絲雀一樣關著他。
沈墨遙對他保留著一些小秘密,陳郁書當作不知道,隨口問:「找王三秋嗎?你朋友只有他在京城吧。」
「嗯。」
「你去吧,叫司機接送你。」
沈墨遙點點頭,轉身要走,陳郁書又問他,這回語氣有點酸溜溜的:「過夜麼?」
沈墨遙本來一臉嚴肅,可陳郁書表現出這種小孩子離不了媽的模樣,沈墨遙一下咧開嘴笑起來,看著陳郁書有些陰鬱的面孔,不了解陳郁書的人會覺得他不好惹,但是沈墨遙知道這是陳郁書委屈的樣子。
「看情況,儘量回來陪你唄,就一晚,小陳該長大自己睡覺了。」
陳郁書盯著沈墨遙:「一晚也受不了,睡習慣了。」
「那你自己解決!」
「你怎麼解決。」
沈墨遙紅了臉:「我沒你色,吃齋念佛都可以,不需要解決。」
「真的?」
沈墨遙想起自己對陳郁書乾的一些事,老臉不保,說不下去了,眼神左右游移,嘟囔著:「不回來就和你打電話,行不行?」
「哪種電話?」
「走了!」
陳郁書被哄開心了,小別勝新婚,他還挺期待和沈墨遙打電話。
不得來個激情luo聊?
*
沈墨遙站在王三秋門口,敲敲門,聲音很輕,是種不想打攪王三秋的力度。
裡面沒動靜。
沈墨遙沉默了一會兒,他握住門把手,裡面的鎖便自己開始轉動,沈墨遙再擰動門把,門就輕而易舉地被他打開了。
他小心地踏進房間,現在已經日落,屋裡一片昏暗,沒點一盞燈。
沈墨遙奔著沙發走過去,那裡隆起一個人形,被毯子蓋得嚴嚴實實的,他坐在沙發邊上,掀開毯子,露出王三秋凌亂的腦袋。
「三秋?」
王三秋沒理他,只是用手臂擋著眼睛,沈墨遙眯起眼,他猛地將毯子全部拉開,王三秋慌忙想抓回毯子遮羞,沈墨遙沒讓他如願,將毯子一把扔在地上,看著王三秋這斑駁不堪的身體,沈墨遙的火一下就竄到腦仁里了,眼珠都是紅的。
他自打被陳郁書拐走,人情世故的東西都被陳郁書擋著,沈墨遙只管開心談戀愛,開心演戲,他從來沒再像現在這麼大火氣。
沈墨遙沉默了兩秒,一針見血:「給你鞋櫃留鞋子的人幹的?」
王三秋心裡咯噔一下,沈墨遙看起來樂呵呵的,沒什麼心眼,可他什麼都看出來了!
王三秋還是用那副糊弄的口吻,含混著敷衍沈墨遙:「真沒什麼,你怎麼來了,我今天還想把小福大福和來福給你送回去來著。」
沈墨遙沒計較王三秋給三個人外妹子起了這麼土味的名字,王三秋還想把毯子撿起來,被沈墨遙一把攥住了手腕。
沈墨遙好欺負只是相對於陳郁書而言,王三秋被沈墨遙抓住,根本連動都動不了。
「遙遙,我光屁股呢,你別這樣,咱倆都是受啊……很尷尬的。」
「現在不適合開玩笑,你到底被他怎麼了?你和我說明白,不然我就跟你耗著。」
王三秋還是不鬆口:「我約炮啊我怎麼了,這不是事後呢麼。」
沈墨遙俯下身來瞪著他:「哦,你約炮,約完躲在家裡蒙著被子自閉,痛哭流涕?」
「我哪有痛哭流涕!」
王三秋說著,臉上本來就有一道一道的淚痕,他以為沈墨遙看不見,其實沈墨遙在夜裡,什麼都看得明明白白,而此時此刻,王三秋一激動,眼眶裡立刻衝出熱淚來,這下露餡,他再也用不著掩飾了。
沈墨遙沒講話,他用拇指抹掉王三秋的眼淚,扯著他不由分說地拽去浴室里,打開花灑,讓熱水澆在他身上,洗掉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,沈墨遙完全不嫌棄他,給他擠上沐浴露,王三秋躲開沈墨遙,抽著鼻子:「我自己來我自己來!」
沈墨遙已經完全被打濕了,還是站在原地陪著王三秋,看著王三秋一邊抹眼淚一邊洗澡,如果這是個電影鏡頭,還有點滑稽。
可沈墨遙完全笑不出來:「我很早就看出你不對勁了,你到底怎麼回事?」
王三秋腦袋被熱水蒸騰著,緊繃的神經也鬆了弦,有些不想說的話也從肚子裡冒了出來:「是我媽生的病,當初不是搞到一大筆錢給她治療麼,你還老問我哪搞來的錢。」
「你說自己刮刮樂刮出來的那筆錢?」
「嗯,其實我是問他借的。」
「問今天欺負你的男人借的?」
王三秋囁嚅著,糾正沈墨遙的話:「不能說是欺負我,我是靠他才交上醫藥手術費啊,怎麼說也對我有恩情的。」
沈墨遙走近一步,歪起腦袋:「對你有恩就可以欺負你了?你們這算什麼關係?包養?」
王三秋還是被沈墨遙點透了這個他不願意去想的詞,他垂下頭啞然。
沈墨遙按住他的肩膀:「你給他還清了沒有?」
王三秋搖頭:「我不知道怎麼還,和他不清不楚,越糾纏越不明白,而且他也不要我這點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