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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墨遙身體是爽飛了,現在都留有餘韻,可是精神上卻泰山壓頂,紛亂的思緒幾乎讓他發瘋。
沈墨遙沒法繼續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,然後一言不發洗乾淨上路,他不是來跟陳郁書當炮友的,沈墨遙不否認這種生活方式,但是在這方面,他不是一個及時行樂的鬼。
沈墨遙必須要有情感上的聯繫。
只見浴室的門突然摔開,裡面怒氣騰騰地走出一個陰森可怖但漂亮的鬼來,陳郁書一向睡眠淺,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皮,只覺床墊震震,一個重物彈射過來。
鬼!壓!床!
沈墨遙坐在他胸口,雙手抓住他脖頸,拿出自己在副本里最可怖的姿態,不過沒有副本自帶的恐怖皮膚加持,不管沈墨遙自覺多恐怖,多嚇人,但一來陳郁書本人就吃了豹子膽,叫陳郁書去墳頭蹦迪,他可以直接拿錢在墳頭辦演唱會,主題叫「唱給鬼聽」。
二來沈墨遙怒氣騰騰的模樣,還不如平常安安靜靜的時候陰間,恐怖這東西,是細思後的毛骨悚然,並非蹦出來大吼大叫。
jump scare是最低級恐怖。
所以陳郁書非但沒有像沈墨遙希望中的、露出驚恐且唯他是從的表情,而像在溫柔鄉被喚醒,而不是跟鬼心貼心。
鬼長成沈墨遙這樣,他樂意多撞鬼。
昨晚也沒少撞鬼,咳。
當然,這也只是陳郁書這種膽大包天的逆天之子這麼覺得,正常人還是不會這麼逆天的。
陳郁書轉醒時,第一個動作就是扶住沈墨遙的腰,還在這擦邊呢!
沈墨遙鬼生以來,從沒如此受挫過,他掰開陳郁書的手指,凶神惡煞,可怖至極地——在陳郁書眼裡應是美目慍怒、嬌俏可人地發出一句威脅,嗓音則帶著可疑的啞感:
「你敢睡我,以後就別想擺脫得了我。」
陳郁書眼眸著實像狼眼那幽幽發綠的感覺。
他的手指還被沈墨遙掰著,陳郁書沒有搞霸總操作,不霸道,但迂迴,特.別.纏.人。
沈墨遙的手指被他反客為主,成了十指相扣。
沈墨遙本來是要興師問罪,想把黑鍋掀在陳郁書頭上,然後拿出自己百分百的陰間鬼火,烤炙烤炙陳郁書,燒乾他可能潛在的渣男氣,以此來嚇得陳郁書不敢始亂終棄。
但被陳郁書纏人的手指全都打斷了。
反而成了他被調戲。
他想從陳郁書手指里掙脫開,沈墨遙只罵自己不爭氣,現在是要給陳郁書一個下馬威的時候,可是他怎麼還是在拖泥帶水?!
沈墨遙跟陳郁書鬧彆扭就像打情罵俏,陳郁書性子囂張且沖,他想要什麼從來不搞油的,直接靈魂發問:
「我昨天有沒有強迫過你?」
「有!」
「你昨天有沒有回應我?」
「沒有!」
陳郁書只是微笑一下,不管沈墨遙怎麼顛倒黑白,他問題問出來了,答案到底是什麼,沈墨遙自己心裡知道。
況且事已至此,他得順著沈墨遙。
畢竟陳郁書和沈墨遙的想法一致——不可以當炮友。
這件事不是一夜七次就能圓滿。
還在未完待續中。
「行,是我畜生強迫你。」
沈墨遙聽他這麼說,又心軟了,垂著眼睫不說話,臉上一副好欺負的樣子。
陳郁書通過這一晚短暫但深入的接觸,他對沈墨遙的性子已經了解了七八,沈墨遙心很軟,對敵人和小人未可知,但是對待有好感的人,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快刀斬亂麻的。
所以,可以逗得更狠一點。
陳郁書突然說:「我喜歡看你咬床單,在哪學的?看片?」
沈墨遙登時臉色煞白,白里又透紅,紅中又有些熟透的意味。
他發出吃飯被噎住般的怪音,兩隻手一齊捂住陳郁書亂說話的嘴,不知怎麼,碰著陳郁書薄薄的嘴唇,沈墨遙手心都在灼燒。
陳郁書一眼不眨地盯著沈墨遙,臉上不做任何表情,這才叫無懈可擊,他不害臊,他覺得說這種騷話理所應當——也確實是事實,他甚至不來油的,什麼都戛然而止。
這才是王三秋嘴中的凡事留有餘地。
完蛋,他真玩不過陳郁書,陳郁書連他陰間的樣子都不怕,他還有什麼底牌可言?
沈墨遙羞憤難堪時,陳郁書的手指空出來了,又犯渾掐住他的腰。
「不要動手動腳!」
陳郁書便攤平修長矯健的四肢,淡淡地瞧著沈墨遙,一副任人宰割的形狀,沈墨遙之前又掐他脖子,現在又物理禁言,反倒像是他被逼良為娼了。
沈墨遙恨死陳郁書這個淡定的樣子,徹底拿他沒辦法:「我鬆開手,你不能說騷話。」
陳郁書還是這麼清冷地瞅著他。
太有欺騙性。
沈墨遙不明白,他是怎麼頂著這樣一副清冷的皮囊來暴力輸出的?
沈墨遙試探地鬆開陳郁書的嘴唇。
陳郁書又開口:「今晚還能看你咬床單麼。」
「媽的!死!」
又被捂住了。
沈墨遙又羞又氣,火冒三丈,陳郁書的表情才終於出現一點變化,眼尾一飛。
在壞笑!
沈墨遙氣了半天,還是鬆開陳郁書的嘴唇,陳郁書果然薄唇在動,又要胡說八道,沈墨遙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唇珠,陳郁書雖然是頭野狼,但是不露餡的時候,五官無可挑剔,舉止又很淡定,裝個翩翩公子像模像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