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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雲澤露出一個陰冷的微笑:「那我們換個思路,你只要建劇組,我就找點人給你鬧事怎麼樣?你們拍戲很貴吧,不過你資金充足,應該不怕被我耽誤,我只是對拍戲很好奇,想多在你這裡取取經,你覺得怎麼樣?」
「付雲澤,你可以試試,再動沈墨遙一次,你連和我說這些廢話的機會也沒有。」
「我很意外一個戲子能讓你這麼上心,你打算把他娶回家嗎?作為瓊州陳家的二公子,你爸爸真的會讓他進門?」
周圍所有人倒吸口涼氣,陳郁書真的出身瓊州那個陳家?
他們慶幸自己沒有和陳郁書起任何衝突,付雲澤也許可以對陳郁書說這些話,但他們不行。
陳郁書半晌沒吭聲,付雲澤以為戳到他的痛處,但是陳郁書這回一點也沒有生氣,反而輕聲道:「你呢?平常不是睚眥必報,為什麼漏掉王三秋?你怎麼沒有收拾他?或者說,因為和他談戀愛會傷你的面子,所以不停地欺負他侮辱他,安慰自己只是拿他當寵物,提醒自己絕對不可能和他談戀愛,現在他被你嚇跑了,和你一刀兩斷,你就把怒氣都發到沈墨遙身上,你覺得我說的有幾分道理?」
付雲澤愣了一下。
竟是陳郁書狠狠戳中他的痛處。
付雲澤暴喝一聲,掄起拳頭衝著陳郁書揍過來,他被沈墨遙打成這樣,其實多少有些想挨揍的意思,在沈墨遙找他之前,王三秋就跟他打了通電話,正顏厲色要跟他分手。
付雲澤當時如此跟王三秋說:「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分手?你不會以為我們在談戀愛吧?」
王三秋慌不擇路地掛斷電話,付雲澤在掛斷前幾秒,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王三秋的哽咽聲。
付雲澤那天看起來卻比任何時候都好心情,晚上還找一群朋友喝酒,沒人看出他有一丁點不對勁。
直到沈墨遙半夜堵住他,給他臉上狠狠揍了幾下,付雲澤胸口這股叫他窒息了一整天的感覺,終於被沈墨遙揍了出去,大有揍通任督二脈的功效。
陳郁書一把將付雲澤絆倒在地上,付雲澤摔得渾身疼痛,這種被揍通任督二脈的感覺又來了,他肋骨疼得要死,反倒胸口能喘過氣來,周圍的公子哥手忙腳亂地扶付雲澤起來。
陳郁書聲音不大,但是所有人都能聽清楚:「別再找他們的麻煩,沈墨遙和王三秋,你都要離遠一點。」
付雲澤為了維護自己已經崩塌的自尊,繼續嘴硬:「我為什麼找王三秋的麻煩?他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過時的玩具!」
陳郁書盯著付雲澤,他選擇直接開始扯謊:「你找的人把他揍得要死,看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,」
付雲澤的臉色頓時煞白了。
「你說什麼?」
「我說得很明白,所以離王三秋和沈墨遙遠一點,你這種廢物,他們碰上你就會倒霉。」
陳郁書騙完人心裡暗爽,扭頭就要走,不過看到門口突然冒出的王三秋,他腳底一陣凝滯。
陳郁書沖王三秋使著眼色,叫王三秋不要拆穿他,虐渣中途而廢,他有強迫症,會死的。
付雲澤一把拎起那還在地上癱著的小混混,怒不可遏地瞪著這對無神的眼睛:「我叫你們去揍沈墨遙,為什麼去揍別人?!王三秋當時跟他呆在一起的?!蠢貨!你怎麼敢揍他!」
門口傳來幾乎讓付雲澤魘住的聲音,在叫他的名字。
「付雲澤。」
付雲澤心臟漏跳,他遲緩地扭頭看向王三秋,看清王三秋嘴角這團帶血的烏青,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陳郁書的話。
付雲澤站起身,他試探地向王三秋靠近過去,聲音有點發抖:「你沒事吧?」
這股愧疚感幾乎溺斃他,不止是誤傷王三秋的愧疚感,而是一直以來做的所有混蛋事都在他腦子裡回放,對王三秋的傷害形成實體,成為嘴角那團觸目驚心的烏青,付雲澤看到了才知道後悔,愧疚感正以成倍的數量瘋狂累加,像座山一樣壓住了他的心臟。
付雲澤一向知道自己是混蛋,而且以當混蛋為榮,但是現在他的混蛋沒有讓他得到任何追捧,卻成了一個慘痛的失誤。
王三秋沒講話,付雲澤眼睛在他身上瘋狂地掃視著,現在天冷,大家長褲外套加身,他什麼也看不到,付雲澤感覺腦袋有點眩暈,第一次感到愧疚,都會感到不切實際吧。
付雲澤實在講不出口,還是硬著頭皮:「……你去醫院了沒有?」
王三秋的臉迅速被怒氣侵占,讓付雲澤不敢看他。
「這些人真的是你找來的?為了教訓遙遙?」
付雲澤沒講話,他沒有話可以講。
付雲澤才想明白,自從王三秋跟他了斷以後,他的生活完全偏離正軌了,付雲澤意識到自己之後做出的每一件事,都是讓這條軌道更加分崩離析,他本應該嘗試挽留王三秋,但是他就像往常一樣當個混蛋,如果說以前的欺侮是在一天一天推開王三秋,那他今天的行為,就是在王三秋和自己之間炸出一個懸崖。
王三秋抽了兩口氣,怒不可遏地叱罵他:「我已經還清你的錢了,本來我還覺得欠你的情分,不過現在看來,完全沒必要覺得欠著你,你真的很噁心,如果你記恨遙遙,不如記恨我好了,你不解恨,可以多找幾個人來揍我,我不介意。」
付雲澤聲音有點破碎:「……我從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