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頁
猛地一顫,再次驚醒過來。
周聲坐了起來,摸到了額頭的薄汗。
實在是太容易出汗,之前夜裡驚悸,動不動就得換套睡衣。
停了大部分西藥以後,睡眠困難的症狀有很大的改善,而且盛川的中藥效果不錯,但今晚每次睡過去,時間都不會超過五分鐘,這種驚醒後心跳加快的感覺有些糟糕。
浴室里的水聲還在繼續。
周聲坐起來,聽了一會兒。
儲欽白出來的時候,特地放輕了動作,結果視線往床上一掃,空空蕩蕩,像是人根本沒存在,當時心下就漏了一拍。
第一反應就是人不見了。
放在普通人身上沒可能,可在周聲身上,什麼都有可能發生。
這種杯弓蛇影,從在吉城確定真相的那刻起,就無時無刻沒有埋在心中。
儲欽白至少用了自己十幾年浮沉的冷靜,才強迫自己沒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,兩秒後,往前走了兩步,看見了站在陽台上的人。
那一瞬間,感覺也並不是鬆一口氣。
周聲聽見陽台的門被人推開的動靜,剛回頭那個瞬間,就被人圈著抵在了欄杆上。周聲驚愕了一瞬,看著儲欽白近在咫尺深黑的眼,不明所以問:「怎麼……」
儲欽白什麼也沒說,傾身吻住了他。
先是一個吮吻分離,然後稍稍退開,再親,一下一下吻他。周聲節節敗退,被逼得越來越往後仰,後腰靠著欄杆,只好推拒:「等、一會兒。」
儲欽白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窘境,右手攬過後腰卻沒有離開欄杆處,帶近了,壓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,徹底吻下來。這一次吻得又深又狠,這突如其來的濃情索求,幾乎讓周聲無力招架。
他能感覺到對方發梢的水滴進自己的領口,順著胸膛往下滑落的感覺。能感受他的呼吸,交換的曖昧聲響,周聲到後面,不得不抓住儲欽白另一隻還撐在欄杆上的胳膊,被迫仰著頭,任由對方沿著脖子一路流連。
失控在逐漸蔓延。
冷風都吹不散身體發出的熱。
到此時,周聲其實並不抗拒這個。
但是深更半夜暴露在陽台,哪怕這個時間,整個棲園也找不出第二個會在外面閒逛的人,但也實在是挑戰了周聲的自我道德約束線。
「別在,這裡。」周聲喘息發出最後的掙扎。
同時主動放棄自我支撐,伸手套上儲欽白的脖頸,貼近了,呼吸紊亂,「進去。」
到了這時候,儲欽白反而停了下來。
周聲感覺出來,他情緒不太對,問他:「怎麼了?洗澡洗出問題了?」
儲欽白抱著人,側頭蹭了蹭周聲的臉,低沉著聲音問他:「剛剛不是說要睡嗎?為什麼出來?還以為你不見了。」
原來是因為這個嗎?
以為自己不見了?
周聲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,又有些歉疚和心疼。
有一下沒一下抓著他後頸的頭髮,說:「其實沒什麼,就是剛剛睡著發現自己從懸崖上掉下去了,以前聽家裡的長輩說,這是在長高,說不定我還在長?」
「以前就總這樣?」儲欽白帶著人側了一下身,擋住風才問他。
周聲實話:「剛來的時候會,那時候天天做夢都是以前的事,不過我判斷過,自己應該不屬於戰後應激。身體好轉後,果然症狀都輕了很多。」
儲欽白想起他放在家裡的書很雜,其中也不乏各種專業性的書。狠狠皺了下眉,捏著他耳朵,「自己判斷不准,下次帶你去醫院看看。」
周聲清楚知道自己沒事,不過既然他不放心,周聲也就沒有反駁。
「好。」他說。
儲欽白又問:「今天是不是又想起很多過去的事兒?」
「難免的吧。」周聲怕儲欽白覺得他把真相揭開是錯誤,就接著道:「不過我想到的很多都是小時候的事情,那都讓我很開心。」
儲欽白嗯了聲,低聲:「周家小少爺,那必然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對嗎?」
「倒也不嬌。」周聲反駁說:「我父親屬於嚴父,要求還挺高的。」
儲欽白手緊著人腰:「是,不然哪來今日的周先生。」說著又漫不經心般問:「那請問岳父大人對你老公有什麼要求嗎?」
「啊。」這個問題屬實是有些刁鑽了,周聲還真的認真想了想,「我父親要是知道我跟一個男人結婚,唯一的要求,可能就是打斷你腿吧。」
「這麼嚴重?」
「是。」周聲靠著人耳朵,悄聲:「但是我會替你求情的。」
儲欽白把人再摟緊,「周先生原來這麼喜歡我啊。」
「是啊。」周聲無意識勾著他領子,「喜歡儲哥的人千千萬,跟你在一起,那肯定是三生有幸。」
儲欽白看著他,最後說:「以後再睡不著,也不要晚上出來吹冷風。」
「可能也是新地方,需要適應。」
儲欽白:「新房子是需要暖房的。」
「暖房?」周聲露了點好奇,問:「怎麼暖?」
話剛落,周聲再被人一把抱起。
進了臥室反腳踢上陽台門,儲欽白把人壓進被子中間的時候,再沒有了剛上樓的溫情。
沉聲:「既然睡不著,那就我們自己暖。」
扣子一顆顆掉落時,周聲就知道他口中的所謂暖房,是指什麼。儲欽白一開始還一瞬不瞬盯著周聲的反應,見他所有青澀在床頭朦朧光線里暴露無餘,就開始逐漸失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