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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聲被這個稱呼說得當場愣了愣。
這不亞於他剛醒來去找范璇,誤以為自己娶了個老婆,結果人告訴他,沒有妻子,那是你老公的那種衝擊力。周聲至今沒有太適應,儲欽白之於自己的這個稱呼和身份。
因為沒有人一直在強調這件事,他們自己一開始的關係也糟糕,導致周聲都沒什麼感覺。
但是現在有些不一樣了。
他們算在戀愛嗎?還是在試婚?可是他們都已經結婚了。
那種心境和情感上帶來的變化,又由一個長輩強調這件事,讓周聲前所未有地不自在起來。
周啟淙看他半天沒說話,就嚴肅道:「你們是不是又出問題了?我看新聞他說自己已婚,還以為你們關係好了,結果他那些粉絲都在讓他早點離婚。我可聽說娛樂公司操控輿論都是一把好手,為了在離婚官司里占據有利地位。」
周聲頓時哭笑不得,「您上哪兒知道的這些?」
「這還用我知道?」周啟淙語重心長,「雖然當初是我一手促成了你的婚姻,但是如今的你哪還需要這樣的保障。他如果真是想擺脫你,你也不用屈就自己,實在不行,主動離吧。」
周聲能感覺得出來,周啟淙是真的在為這個兒子操心。
他費盡力氣安排了兒子的婚姻。
在這種時候,也不再要求他,要好好去維持這段婚姻。
當初的強制是為了兒子的一份退路,如今的讓步妥協,大抵是他清楚,周聲已經不再需要依附和受制於誰。如今的周啟淙讓周聲狠不下心,愧疚卻也在與日俱增。
一個父親所寄予的厚望和信任,給了一個不是他兒子的人。
周聲放下筆,拉回了話題,說:「輿論不是他操控的,我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,等我問問他吧。」
「行。」周啟淙道:「我讓家裡的阿姨準備點你愛吃的。」
「好。」
周聲掛了電話發信息問儲欽白時。
儲欽白直接回了個電話給他。
周聲點了接聽,腦子裡又莫名想到周啟淙剛剛說你老公那話,捏了捏眉心,開口問他:「在哪兒?今天晚上有時間嗎?」
手機里傳來儲欽白失笑的聲音:「這麼突然這麼客氣?」又學著他的客氣故意說:「周總要是找,沒時間也得有時間。」
「沒開玩笑。」周聲轉了轉椅子,面對著落地窗外,「周……我爸說今天晚上回去吃頓飯,你今天不是有個電影補音的工作?要是沒空可以不用去的。」
儲欽白:「我還什麼都沒說,你就先替我拒絕,不想我去?」
周聲無話可說。
他記得自己剛進周氏那會兒,周松攛掇著周啟淙給儲欽白打電話。
電話都是他經紀人范姐接的,去吃飯?不可能。
說到底,周聲也確實不太想讓儲欽白去。
自己去面對一個不太熟悉的「原生家庭」,和帶著儲欽白一起去,那是不同的。謊言在別人面前尚可以做到面不改色,因為他不會從對方身上貪求什麼。
這個時代的周聲,靠著自己,也已經攢下了不少人脈資源,也算小有資產。他將在北區留下印記,由蘇晉牽線搭上蘇家慈善機構,也做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慈善投資。
脫去了一身塵與土,洗淨血污與印記的周聲,並不代表就是一個全新的周聲了。
這樣的自己,依然貪求著感情里的依戀。
因為有了欲望,謊言就會噬心。
那將成為一種日夜折磨,變成苦果,這本就是他踏出這一步所要承受的代價。
都說鬼魂見不了烈陽。
他偏偏沒忍住,還是靠近了最耀眼的那顆。
周聲撐著頭,不自覺笑出聲。
儲欽白問他:「還真讓我說准了,不願意我去?」
「我可沒有這樣說。」周聲看著外面,「我只是想到了最近無意中看的一本西方玄幻小說。」
儲欽白漫不經心問他,「講了什麼?」
「忘了,只是沒想到西方和東方的鬼都一樣,見不了光。」
另一邊,儲欽白掛了電話。
擺在面前的電腦上,是打包整理好的資料。
編輯好的郵件正在等待發送。
資料內容不是別人,正是關於范仲青的。
到底要不要去找找看,就為了那麼一點點可能有關的可能性。
手機彈出新信息。
楊志誠說:「我自己也找了周聲,手札確實是丟了,首映時的票你到時候多給他兩張,丟了很久還把人物細節記這麼深,萬一人是前世情人呢?」
本意是開個玩笑。
儲欽白卻看著信息很久沒動。
最終嗤笑一聲,只是查一個都已經拍進電影裡的歷史人物而已,就因為周聲曾在影城仿製故居面前久久矗立,自己竟然也如此瞻前顧後了?
兩秒後,握上滑鼠,點擊發送。
六個小時以後,到下班時間。
周聲剛上了停在公司門口的車,就被人一把拽過去,壓著摁倒了後車坐上。
他甚至來不及出聲,脖頸先被人咬了一口。
熟悉的氣息包圍上來。
酥酥麻麻伴隨著刺痛,周聲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,卻沒有推開,反手抓揉著脖頸間腦袋的後頸,企圖讓他輕一點。
嘴上小聲罵說:「儲欽白,屬狗的啊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