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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沐浴更衣完畢,床榻上的被褥毯子都已經換好了,耿寧舒也擦洗乾淨換了件新的寢衣,這次是嫩黃色的,襯得她更是嬌俏靈動。
她已經睡沉了,眉頭卻還蹙著,微微噘著嘴像是受了欺負委屈一般。
未敷粉的肌膚比之前更加細膩如凝脂,臉頰上的紅暈還沒徹底消下去,薄薄的一層粉色,像水蜜桃般透著香甜。
四爺細細打量著,呼吸落在她的臉上,耿寧舒睡夢中覺得有些癢,扭著身子動了動,披散著的髮絲滑落到了臉上。他伸手輕輕為她拂掉,攬著她愉悅地進入了夢鄉。
這麼多天的憋悶難受,終於在今晚的盡興之下全部消弭了。
聽到裡頭沒有動靜再起來,蘇培盛大大鬆了口氣,鬧到這個點要是再不歇,那真的不用睡了,直接上朝得了。
他讓底下的人盯著時辰,趕緊也找了個角房休息。他身上的傷還沒痊癒,明兒還要跟著四爺到處跑,要不歇會真吃不消。
核桃也推了白果去睡,她要繼續守在門口,格格一個人在這她不放心。可白果說什麼也不肯,兩人就這麼互相依偎著等。
一半的夜很快過去,蘇培盛打著哈欠出來,看到核桃和白果還在,不免高看了幾分,是衷心的。
他握住門把有節奏地扣了兩記門,四爺立刻就醒了,「進來。」
看了眼旁邊的耿寧舒還抱著被子好眠,他翻身下了床。這一覺雖然短,但睡得香甜,精神很是充沛。
接收到他的召喚,端著熱水面盆的太監宮女們魚貫入內,腳下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,看呆了核桃和白果。
按照慣例,如果有人侍寢,是要親自起身為他更衣的,連福晉也不例外。核桃牢記著規矩,快步進去想叫耿寧舒,被四爺攔住了,「讓她睡。」
外頭的天還是黑的,這些事情都有下人做,她睡得那樣香,沒必要叫起來。
一群人各司其職,丁點慌亂都沒有,手腳飛快地為四爺洗漱完畢,就能出門了。
臨走的時候他還特意又去床邊看了她一眼,她的皮膚那樣白,又嫩生生的,經過一夜那些紅印子更深了,不由有些心虛,「你們格格睡到什麼再去請安即可,不必早早叫起來。」
出了門又吩咐蘇培盛,「去庫房拿些消腫化瘀的膏藥送過來。」
等四爺一行人走了,白果長長出了一口氣,一屁股癱在地上,「還好沒出紕漏,嚇死我了。」
自從接到他要過來的消息,她的精神一直繃著,生怕再出錯連累了格格,總算是安全度過。
核桃好笑地捏捏她的臉,「我們白果成熟穩重了。」探格格鼻息那一下除外。
雖然四爺說了要讓耿寧舒睡到自然醒,但是核桃不會真就放任她睡到日上三竿的,要真這麼放肆,主子爺那無所謂,可把福晉得罪慘了。等到時間差不多,她就把人給叫醒了。
耿寧舒混混沌沌地睜開眼,天已經大亮了,她跟平時一樣伸了個懶腰,結果一動就渾身酸痛,跟被打了一通似的。
核桃和白果喜笑顏開地上前,「給格格道喜了。」
耿寧舒這才想起來,昨晚上加班了。見旁邊已經沒了人影,她問,「他人呢?」
白果笑嘻嘻地回,「主子爺天不亮就上朝去了,還特意吩咐了奴才們不能吵您睡覺呢。」
耿寧舒從支離破碎的記憶里拼湊出了昨晚的一些畫面,沒忍住啐了一聲,「禽獸。」
領導都是一個樣,壓榨起人來是賣力了。
她齜牙咧嘴地用手撐著坐起來,核桃給她腰後塞了個軟墊,她喝了兩杯水才緩過勁來,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,「身上有些沒勁,把之前那份調理身子的湯藥熬一碗來。」小孩嗝屁湯越早喝才越有效。
苦到舌根的一碗湯藥灌下去,直接給耿寧舒弄精神了,「什麼時辰了?」
核桃給她遞上蜜餞罐子,「還有兩刻鐘就該出發請安了。」
這樁事搞完才能真正休息,耿寧舒道:「那就洗漱吧。」
「哎喲!」她撐著床沿想下來,結果腳一沾地,軟綿綿得跟兩根麵條似的沒站住,還好核桃眼疾手快給她扶住了才沒當場行大禮。
核桃和白果趕緊一邊一個給她按摩,捏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走動。
白果有些心疼,「格格您累了半宿,都沒睡醒呢,腿又這樣,要不今兒請安要不告假?主子爺都特意交代了,讓您睡著的。」
「那可不行。」耿寧舒想也沒想就拒絕。
這個懶可不能偷,她昨晚侍寢已經遭人嫉妒了,再這麼囂張連面子都不給福晉,那以後的日子可沒法過了。
熬夜加班消耗的體力太多,又沒用夜宵,耿寧舒半夜就餓了,可惜累得很根本沒力氣起來吃,直接把早膳吃掉了一大半。
平日裡都是請晚安回來再好好吃的,她想著今天去正院肯定還有一場惡戰,就吃了個十分飽。
正吃著,張連喜悄悄來了,送來一隻藥匣子和一批補品,「這兩個是專門活血化瘀的白玉藥膏,這些是給您補身子的,都宮裡頭頂好的好東西,四爺吩咐奴才給您送來。」
喲呵,看來他也知道自己下手重的嘛。
「謝主子爺關心。」耿寧舒狠狠咬了一口小籠包,泄憤似的用力嚼了好幾下。
核桃歡喜地接過,拿進去準備小心收好,藥膏和補品再貴重,也沒有主子爺這份掛心珍貴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