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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寧舒一臉懵嗶,他已經起身往外走了。
她起身恭送他出去,見他走得沒影了才大大鬆口氣,全身力氣都抽乾了似的躺在床上,幸好幸好,渡過一劫。
她沒把四爺的話放在心裡,那不就是渣男慣用的客套話麼。
回去的路上,四爺問蘇培盛,「耿格格病多久了?」
蘇培盛乖乖作答,「耿格格底子薄,剛進府不久便病到現在。」還好經過上次,他特意留心了一下耿格格的事情,要不然今天又答不出來了。
「這麼久了?府醫都是幹什麼吃的?」
四爺想到她那纖弱的身體,還吃得這麼少,皺眉,「明兒從庫里選些滋補的東西送過去,再找平日給我搭平安脈的太醫給她好好瞧瞧。」
蘇培盛不禁在心中咋舌,這待遇就連李側福晉都沒有,耿格格喲,你的福氣要來咯。
作者有話要說:小耿:福氣?晦氣!
第7章 賞賜
四爺前腳剛踏進耿寧舒的院子,後腳各房就收到消息了。
蘇格格這回是第一個知道的,白果叫的那一聲太響亮,由不得她聽不見。
她快步跑到窗邊,扒著窗沿向外望,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,頓時激動得兩眼放光,真的是四爺!
入了貝勒府大半年,這是她離四爺最近的一次,蘇格格心中洶湧澎湃,一遍遍祈禱他能轉過頭來看到自己,但現實卻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——他頭也沒回地進了耿寧舒的屋子。
蘇格格十根手指死死地摳住窗欞,用力到指節泛白。
她這些天常常往宋格格那跑,打聽了那麼多四爺的喜好,還學了古琴,這麼多努力竟還是被她搶在了前頭,這怎麼能讓她甘心。
煙兒也有些泄氣,但還是得勸,「格格,這兒風大,還是去裡頭歇著吧,仔細凍著,主子爺不過是給福晉面子罷了。」
是了,今晚主子爺是去福晉那用晚膳的,這耿氏怎麼能如此好命,入了福晉的眼,又勾了主子爺。
蘇格格清秀的面容扭曲,就這麼在窗下站著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耿寧舒的屋子,雙目紅得幾欲滴血。
那邊的燈久久未熄,她立得腿腳都有些麻木了,忽然看到四爺從走了出來,蘇格格興奮地差點跳起來,那耿氏有福晉相助又如何,不還是沒本事留住爺?
這是她的機會!她心下狂跳,把身上的厚棉衣一脫,露出裡頭薄荷綠的紗織旗袍,走出門去。
夜風冷冽,可蘇格格的心卻是熾熱,扶著煙兒的手一路往四爺的方向走,直到被前頭的小太監攔住,才仿佛是剛看到似的嚇了一跳,身姿裊裊地屈膝行禮,聲音嬌滴滴又怯生生的,「主子爺萬福金安~」
她微垂著頭,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和小荷般尖尖的下頜。這個角度她對著鏡子練習過無數回,最是弱柳扶風的動人。
蘇格格掩下的雙眼裡盛滿了狂熱的野心,她要一擊抓住四爺的心。
四爺剛跟蘇培盛說完太醫的事,聽到聲音往旁邊隨意瞥了眼,光線太暗,他只看到這人衣服顏色和白果的差不多,便擺了擺手,「不必送了,回去好生照顧你們格格。」
蘇格格整個人瞬間僵硬了,不敢置信。
四爺這是……把她當成了耿氏的宮女?
這簡直比直接拒絕她侍寢還要更加羞辱!
蘇格格像座冰雕一樣僵在原地,等回過神來,四爺已經走遠,依稀聽見他在說,「對了,再送些雲南新到的普洱過去。」
沒有人搭理她,只有無盡的風冷冷拍打在她衣著單薄的身上,她身形一晃,往地上栽去。
*
正院裡,福晉正閉眼捻著佛珠,聽到四爺進了耿寧舒的院子,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瞬。
全嬤嬤擔心福晉因為這事兒對耿寧舒生了齟齬,不樂意用她了,幫她解釋了兩句,「是爺路過恰好心血來潮,耿氏沒巴巴貼上去。」
福晉無奈地笑笑,「嬤嬤,我省得。」
她沒生氣,只是今兒個四爺大動肝火,怕是許久都不會來正院裡歇息了,連天意都在推著她借耿氏這個助力。
其實今天的事對福晉來說,完全是場無妄之災。前一陣進宮,德妃很不滿意耿氏和蘇氏還沒承寵的事兒,覺得是她拘著不讓,明里暗裡提醒敲打她翻過年就是大選之年了。
她對德妃本就有些怨氣在,她又不是年紀大了不能生,至於弘暉剛去就急吼吼往四爺的後院塞人麼,聽見德妃這麼威脅那股氣一下上來了,梗著脖子沒服軟,「那到時候就請額娘幫爺留意了。」
本以為這事就翻篇了,哪知道到了今天,四爺去宮裡請安,德妃順嘴說起了明年要為他選一個新人的事,四爺自然是拒絕的,結果德妃說這是她這個福晉主動提的,把四爺堵了個啞口無言。
四爺本就不喜德妃一而再再而三插手他後院的事情,更別說自己妻子上趕著讓德妃插手了,回來發了好一通火。
她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上了德妃的套,卻有苦說不出,只能硬生生吃下這啞巴虧。
福晉嘆了一口氣,「嬤嬤,去庫里找幾件顏色鮮亮的好料子,還有精緻些的首飾水粉,等明兒請安之後賞賜。」
「對了,爺給的那批江南來的東西里,也挑幾樣新鮮玩意放進去。」
既然都承寵了,那之前的計劃也是不得不進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