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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爺按住她,「你有身子別走動了,就在屋裡吃。」
「那不熏得你沒法睡覺了?」
他認命了一般,「多聞聞興許就習慣了。」
耿寧舒笑嘻嘻地湊過去,「那要不你跟我一塊吃點?吃了就聞不到臭了。」
四爺連連搖頭,「這絕對不行。」他還是接受不了。
大半夜的,天然圖畫裡不管醒著還是睡著的,都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臭味,這次他們很有經驗,沒有再派人去茅房檢查了。
這碗螺螄粉好像開了個口子,耿寧舒開始吃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。沒過兩天四爺正在九州清晏批閱奏摺,蘇培盛快步進來,「皇上,天然圖畫那邊來了人。」
四爺從堆得高高的摺子當中抬起頭來,「貴妃有事找朕?」
「不是,」蘇培盛面露難色,有些訕訕道,「是貴主子點名要吃一樣水果……」
「你這御前總管白當這麼多年了,」四爺皺了眉不悅道,「貴妃要吃的東西,園裡有就送過去,沒有就趕緊出去買,這麼簡單的事還要來問朕?」
蘇培盛立馬跪下了,「皇上息怒!並非奴才偷懶,只是貴主子說,她要吃西瓜味的葡萄。」
四爺:……
他聲音拔高了幾度,「什麼東西?」
蘇培盛苦笑著放慢了語速,一字一句道:「西瓜味的,葡萄。」要不是這壓根就沒有的玩意,他也不至於來打擾忙碌的主子了。
四爺扶額,自從懷上這胎以來,寧舒每回想吃的東西都怪得很。前天要吃什麼炸雞薯條,袁有餘折騰半晌算是弄出來了,昨天要吃的漢堡包怎麼做也不對,最後吃了倆肉夾饃了事。
現在西瓜有,葡萄也有,可西瓜味的葡萄上哪找去?
「西瓜和葡萄一塊吃?」
蘇培盛苦著一張臉,「他們已經試過了,貴主子說味兒太雜了吃不進。」
「那把西瓜削成小圓球,包葡萄皮里。」
「這個也試過了。」蘇培盛還是搖頭。
這下連四爺也覺得難辦了,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,「把葡萄剝了,泡西瓜汁里試過沒?」
蘇培盛眼睛一亮,「這還沒有,奴才這就去讓他們試試。」
他快步退下,四爺心裡牽掛著,批閱的速度都慢下來不少,還好蘇培盛再回來時已是笑容滿面,「皇上英明,您的法子管用,貴主子總算是吃了。」
四爺終於放心了,不過還不能完全鬆懈,這才三個來月呢,還有起碼六七個月這樣的日子要熬。
他就納悶了,這小姑娘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?
*
耿寧舒又有了孩子,太皇太后聽聞高興極了,精神頭兒又好了幾分。
待孕吐穩定下來以後,耿寧舒就時不時去慈雲普護看她,每回她都多用一些飯,連藥都好好喝了。
她打趣道:「皇瑪嬤最近怎麼這樣自覺?」
太皇太后笑眯眯地拍著她的手道:「哀家要好好撐著,等著看寧兒生的小奶娃。」
她的頭上已滿是白髮,牙也掉了好多顆,顯得嘴巴有些癟癟的,除去這個聽起來嚇人的太皇太后的頭銜,她就像最親近的外婆一樣。
耿寧舒握著她的手,靠在她的懷裡,「皇瑪嬤定能長命無極,到時候還要幫著我給會會相看媳婦兒呢。」
太皇太后聽了哈哈大笑,「那哀家不成老妖怪了?」
皇后對這件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,耿寧舒專寵在身,侍寢頻繁,年紀又剛好,肯定會懷上的,只不過是遲與早的問題。
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四爺揪到錯處廢后,所以沒打算動手,畢竟還有個李氏更著急。
李氏聽到消息就慌了神,耿寧舒這胎要再生個阿哥出來,那也就手握兩個阿哥了。最近四阿哥經常被夫子稱讚,四爺看到他的字也誇過幾回,三阿哥完全被比下去了。
她心焦不已,把所有期望都放在二阿哥身上,還加重了課業,想讓他為自己爭口氣,讓四爺看到他的勤奮和努力。
可李氏沒想到的是,這些還沒來得及被四爺知道,一個噩耗先傳進了他的耳朵,「二阿哥在練習騎射時墜馬摔下來了!」
「什麼?!」四爺聽到這個消息,扔下筆就趕了過去。
二阿哥躺在床上人事不省,手腳和胸口都裹著繃帶,觸目驚心,他急聲問,「弘昀如何了?」
太醫面色不大好看,「二阿哥手臂和小腿都有斷裂,肋骨恐也有傷,現下發著高熱還未醒。」
四爺厲聲喝問:「怎麼會墜馬的?!」
天子震怒,人跪了滿地,蘇培盛見沒人出來答話,趕忙叫起來,「跟著二阿哥伺候的人呢?還不趕緊回皇上話!」
一個小太監哆嗦著身子出聲,「回、回皇上的話,二阿哥本來騎得好好的,不知怎麼就、就栽了下去。」
四爺面色黑沉,「二阿哥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去騎馬?」
李氏哭著道:「是二阿哥想要多學習,不丟皇長子的臉。」
四爺根本不聽她的話,指著那個小太監,「你來說!」
小太監已經嚇傻了,生怕被責罰,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都說了,「是、是李妃娘娘給二阿哥安排的課,不僅有騎射,還要背書練字,二阿哥已經好一陣子沒睡個好覺了。」
四爺氣得胸口疼,「李氏!又是你幹的好事!朕不是不讓你插手弘昀的事,你竟私下抗旨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