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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寧舒滿意地躺回去,過了會兒又小聲問:「那會不會委屈了你?」
四爺反問,「那你是想我不委屈多帶幾個人?」
耿寧舒又不樂意了,捏著袖子癟著嘴道:「那還是委屈一下好了。」
這話她從前不太敢說,但現在肚子裡揣上了一個,就敢了。
四爺颳了她的鼻尖,「我不覺得委屈,行了吧?」
耿寧舒歇了聲音,沒一會兒又坐起來,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「我知道了,你去了那邊他們就會給你塞美人,江南的美人那樣水靈鮮嫩,自然比府里我們這些老菜皮好,所以你一個不帶。」
老菜皮?四爺是真怕了她了,「我一個都不收,就算皇阿瑪賜的也讓她睡外間,絕對不碰,側福晉覺得可還行?」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耿寧舒終於滿意了,這會沒了心事,牽著他的袖子就甜甜睡過去。
四爺被牽住的那隻手就沒動了,她這麼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,要是再帶個回來保不齊又哭上了。他可不忍心再讓她掉眼淚了。
有了身孕還學會瞎擔心了,這世上哪還會有比她更可愛更讓他掛心的姑娘呢?
第123章
四爺對自己這樣用心,耿寧舒也投桃報李,給他準備了一些鬆軟舒服的裡衣和襪子,現在去江南正好趕上梅雨天氣,晾曬換洗也不方便,多備點總是好的。
又把之前讓章安澤給自己備下的祛濕茶,塞進了他的行李里,反正她也用不上了。
四爺看著她親手給自己收拾行裝,眉宇之間滿是溫柔,雖然這些他都不缺,可她這份心意比東西更貴重。
正院那邊,他打發了蘇培盛過去傳話,「主子爺這回南巡身上公務重,就不帶後院的人一同去了。」
這在福晉的意料之中,她得體地含笑應下,「爺辛勞了,妾身知曉。」
等人走了,她忍不住冷笑,「這後院只有耿氏一人了不成?她沒法隨行,爺竟一個也不帶。」
待再請安的時候,福晉就把這事說了,李氏當場就止不住嫉妒地陰陽怪氣起來,「怕是有人挑唆爺這麼做的吧?」
不光她不高興,其他侍妾們也憤憤不平,自從耿寧舒得了寵,她們就再也沒承過寵,這會子眼見著她有了身孕空出了位置,卻連一點機會不給她們。
武格格想出聲給她辯解,被她用一個眼神按住了。
「李姐姐這話說的,」耿寧舒笑起來,「旁人聽了還以為主子爺是個昏庸蒙昧之人呢。」
李氏瞪著眼睛道:「你可別給我安罪名,要不是你爺怎麼會下這樣的決定?」
耿寧舒挑了眉,「李姐姐要是想知道,我今晚就問問爺,下回請安的時候告訴你?」
李氏氣得喘氣都粗了,「我還需要你來問?少往自己臉上貼金。」
德妃宮裡帶來的幾個嬤嬤們立在旁邊,眼觀鼻鼻觀心作壁上觀,一個有孕在身,一個有三個孩子,都不是她們能惹的主兒,還是別摻和了,沒見福晉都只顧著喝茶不吱聲麼。
福晉本來今日是打算分發布匹給她們制夏裝的,不過既然群情激奮著她就暫且壓下了,免得安撫了她們的情緒。
耿氏這樣的獨寵,雖然風光,可也危機重重,整個後院都與之為敵,看她這胎能保到幾時。
*
可沒想到眼見著就要出發了,宮裡突然來了消息,南巡臨時取消了。
西北準噶爾部原本的首領被殺,新首領起兵叛亂,到處燒殺搶掠,朝廷自然不能不管。
康熙爺得知消息怒不可遏,當場就說要御駕親征。朝臣和阿哥們紛紛勸阻,「殺雞焉用牛刀?區區一亂臣賊子,豈要萬歲爺親自前去?」
去年在木蘭廢太子的時候,他氣得過頭手都麻了許久不能提筆,自那以後身體就大不如前了,要是真上了戰場萬一出了什麼事,那將會有更大的動盪。
往年帶兵的胤褆已經被終身圈禁,眾臣便推舉了太子,康熙爺想著能給他立立威信也好,又派了新晉的幾位親王同去。
聽說不南巡了,耿寧舒心裡僅剩的那點遺憾就沒了,四爺去打仗肯定是不能帶她的,她又準備了一些藥材速食,上次出去染了時疫回來差點把兩人都弄死,這回還是要注意些。
戰場在西北,路途遙遠,少說也得幾個月才能回來,兩人在一塊之後,還是頭一回要分離這麼久,四爺摸著她還是看不出什麼的肚子道:「等回來的時候,肯定都顯懷了。」
以防要生了自己還沒趕回來,他還做了第二手準備,讓張嬤嬤提早相看好了身家清白可靠的乳母和穩婆,要是真的回來耽擱了,也能及時用上放心的人。
耿寧舒拿銀叉子插了塊蜜桃吃,「到時候可能胖得你都認不出來了。」
四爺帶著薄繭的拇指輕輕給她抹掉嘴角沾上的汁水,「那我就找人群里最胖的那個,保證一找一個準。」
耿寧舒斜著瞪了他一眼,把叉子往碗裡一扔,「不吃了!」
四爺無奈地笑起來,「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說嗎?不胖不胖,我們寧舒即便懷了身孕,也是在人群里最扎眼最漂亮的那個,我定能一眼就認出來。」
他揀了個枇杷親手剝了遞到她嘴邊,耿寧舒哼了聲三兩口吃了。橙黃色的枇杷熟透了,清甜多汁吃著不膩,她又張嘴,「還要。」
「使喚起爺來了,膽子真不小。」四爺嘴上這麼說著,行動上還是很誠實地又挑了個又大又圓的給她剝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