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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傻孩子,」耿寧舒的一顆心又酸又軟,「待會兒等他醒了,帶他過來,我要好好抱抱他。」
四爺道:「這個不用我去,昨兒你沒醒,他也一直在這守著你呢。等睡醒知道你醒來了,肯定頭一個來看你。」
話音剛落,門外就想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,會會快步跑上前來,「額娘,你終於醒了!」
他頭也沒梳,臉也沒洗,連衣裳都沒扣好,看得耿寧舒眼淚都要掉下來了,伸出手摟住他,「傻會會,別怕,額娘不會有事的。」
會會把頭埋在她的懷裡,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,懸了半年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。
還好,還好額娘沒事!這樣好的額娘,他不想失去她。
「嗯!」會會聲音悶悶的發緊,低下頭,幾滴慶幸激動的眼淚落到了被子上,水珠被錦緞迅速吸收,沒有被人看見。
頒金節日近,四爺不得不啟程回宮了,耿寧舒才剛生幾天,外頭又天寒地凍的,以免受寒他就打算讓她在圓明園裡坐月子。
本以為她會覺得冷清,耿寧舒卻高興得很,這兒清淨又自在,她才不想回去呢。
這次生了龍鳳胎,她確實損傷比較大,休養了好些天才感覺力氣又恢復了些。
至於孩子們就全靠乳母和核桃白果她們管了,都說第一胎照書養,第二胎照豬養,除了餵了幾天初乳給兩個小的加了免疫力,耿寧舒沒有養會會那時候緊張了。
不過這倆比會會鬧騰多了,一個哭另一個立馬也哭,吵得很。
又一次被她們的哭聲吵醒以後,耿寧舒搖頭嘆氣,「爺還擔心我住在這寂寞,我覺得不能再熱鬧了。」
會會也留下來陪她,每日拿著玩具逗弟弟妹妹玩,耿寧舒看著他那姿勢總覺得眼熟,後來才恍然大悟,這不是跟他逗噸噸噸玩的時候一樣麼。
袁有餘在園子裡專門給她做吃食,她的口味也終於恢復到從前正常時候的樣子了,再也沒要吃蘋果皮。
待身子逐漸好轉,耿寧舒找來章安澤給自己配避孕藥物,這一胎命都差點沒了,她真的不想再生了。
章安澤小聲說:「娘娘不必為此事憂心,微臣前幾日得知已經告老的王太醫正在尋找給男子用的避子湯藥。」
耿寧舒一愣,「那王太醫不是從前專門給皇上……」
「正是,」章安澤道,「所以能讓他做這事的,也只有……」他噤了聲,指了指天。
「怕是從前知道您受過這方面的罪,所以才不忍您再用涼藥。」他大膽猜測。
這個消息太過驚人,章安澤都離開了半個多時辰,耿寧舒還沒從驚愕中緩過神來。
這麼多年,四爺再沒去其他人那留宿過,選秀也形同虛設,身為帝王,他現在居然願意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。
耿寧舒一直牢牢封閉著的心,有了些鬆動。
*
四爺登基之後頭一回有皇嗣降生,還是龍鳳呈祥,孩子滿月就搞得格外隆重。
皇后高坐在上首,目光掠過底下,懋嬪與和嬪笑著圍在耿氏和兩個孩子身邊歡喜地說笑著。
李氏自從被降為嬪以後就病了,現在嚴重到已經無法下榻了,沒有出席,剩下的那些只有捧耿寧舒的份兒。
看到大家眾星捧月一般只往耿寧舒跟前湊,皇后落寞不已,熱鬧都是他們的。看著耿寧舒那春風得意的模樣,她想,或許當時真應該聽全嬤嬤的話,跟她搞好關係。
不!自己應該在耿氏進府那時候,就弄死她!
皇后恨恨地抬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,不曾想那酒放久了已經冰冷,一口下去嗆得嗓子眼難受,拿帕子捂住嘴咳起來。
沒過兩天,景仁宮就傳來消息,皇后病了。
四爺正在養心殿中寫字,聽到來報只是淡淡說了句,「讓太醫好好照看。」
他放下筆,看了寫的幾張字都不滿意,全都揉成團扔了。過了會兒想了想又吩咐蘇培盛,「撿起來,帶去翊坤宮。」
溫暖的屋子裡,耿寧舒正陪著會會看書,她確實說到做到,並沒有因為新生的兩個孩子減少對會會的關懷和陪伴。
見他過來,她才起身,「怎麼這麼早過來了?」
「來看看孩子,」四爺喝了盞茶才讓蘇培盛把幾張大字攤開放到暖榻上,「這幾個字里,寧舒覺得哪個最好?」
耿寧舒知道他這些天還在為了女兒的名字發愁,看了眼,「昭、慶、純、裕」。
「裕吧,」她道,「不管是富裕寬裕,都是好詞。」昭其實也不錯,不過那是阿哥們用的,女兒用著不大好。
四爺沉吟片刻,點了點頭,「確實挺合適。」
隔天就有旨意傳到了翊坤宮,「耿貴妃誕育皇嗣有功,特賜『裕』字為封號。」
耿寧舒這才後知後覺,原來四爺是讓自己挑選封號呢。
第150章
隨著封號一起來的,還有各式各樣的賞賜,張連喜特意將裝著金元寶的小箱子放在最前面。
耿寧舒看著金燦燦的一片喜笑顏開,「有勞張公公了。」
張連喜笑道:「娘娘您說哪的話,這樣的好差事大家都搶著辦呢,也就是奴才舔著臉拿從前行走後院的老資格說話,這才得了這福氣。」
他說話一向好聽,這麼多年來倒也幫過自己不少忙,耿寧舒抓了把金瓜子給他,「想起從前在後院時常得了公公照拂,這是皇上之前給本宮過年時賞人的,張公公可是頭一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