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頁
馬氏踉蹌著去扒拉李氏的腿,「側福晉救救我,我不要被關起來!我不要!」四爺一年半載都想不起她這個人來,怎麼還會記得放她出來,這就是將她關到死啊!
李側福晉心中也是慌亂不已,馬氏是自己舉薦上去的,處置了她就是對自己不滿,更何況還有另外兩個,爺是知道了內情,還是湊巧?
「你自己犯錯到爺的頭上,我哪裡救得了你?」她衝著田進祿叫,「還不過來幫忙?」
田進祿拿了桌上的抹布飛快塞進馬氏嘴裡,堵住她所有的話,「馬姑娘還是回屋安心反省吧,要是好好表現,主子們自然不會不管你的。」
全嬤嬤哪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,只不過主子爺那邊已經清楚李氏做的事情了,馬氏說不說已經毫無關係了,就沒有出手制止。
等田進祿把人制服了之後,她才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,幾個人上手將馬氏拖了出去。
李側福晉被這突然的變故搞得心頭狂跳,「田進祿!讓那兩個把嘴閉上,要是敢胡說八道攀扯了我,小心她們家裡!」
這事即便她不吩咐,田進祿也會去辦的,馬氏的事小,其他兩位的事才大啊。
西院一下午都亂糟糟的,出了這麼一些事,後院裡人人自危,不過都跟耿寧舒沒關係,她正在埋頭努力做手工。
在核桃的苦心勸說之下,她還是動手給四爺做了蛋糕之外的禮物。
府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安排好了,待到四爺生辰的前一晚,他已經洗漱好準備睡下了,蘇培盛進來傳話,「爺,耿格格那邊來人了,說請您過去一趟。」
「耿格格?」四爺有些詫異,立刻問道,「怎麼了?她那出什麼事了?」
蘇培盛把被派來遞話的小高子叫了進來,他趕緊解釋,「格格安好,就交代奴才請爺過去,並未說緣由。」
耿寧舒從來不會邀寵的,難不成有什麼事要親口對自己說?四爺有些奇怪,還是披上衣服過去了。
蘇培盛提著燈籠走在旁邊,心中嘖嘖,這大晚上毫無緣由地差人過來請爺,也就是這位能請得動了。
四爺大步地趕到了她的院子裡,裡頭的燈光卻是黑的。
蘇培盛頭皮一緊,這耿格格又是鬧的哪出,主子爺急急忙忙趕來卻被她放了鴿子?
他拼命給小高子使眼色,可天太黑了小高子根本沒看見,直接路過他上前打了帘子,「爺請,格格在裡頭等您。」
小姑娘的葫蘆里這是賣的什麼藥?四爺抬腿進去,依舊是滿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,他剛要說話,前方一束微弱的小小的燭光亮了起來,映出耿寧舒的笑臉。
她捧著蛋糕歡快道:「祝爺生辰快樂!」生日歌她實在覺得太羞恥唱不出口,只好省略掉了。
這儀式四爺聽來自西洋的幾位畫師說過,是用來慶生的,他笑起來,「小迷糊鬼,日子都記錯了,明日才是爺的生辰。」
耿寧舒卻理直氣壯,「才沒記錯呢,明天的酒宴肯定會辦到很晚,到時候爺肯定沒時間到我這來,所以今日提前過了。」
她將蛋糕放到了桌上,拉著他坐下,幫他把手擺成許願的姿勢,「爺快閉上眼睛許個願,然後再吹蠟燭,要一口氣吹滅才靈驗。」
四爺失笑,上次是流星,這回又是這個,她好像很喜歡許願望。不過對於他來說,從來相信的都是自己,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,「那我把這個願望讓給你,你想許什麼?」
這操作讓耿寧舒愣了一下,「哪有人轉讓生日願望的?」
「從前沒有,那我便做頭一個。」四爺溫柔含笑看著她,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,燭光在兩人之間輕輕跳動。
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在,其他人都出去了,周圍一片安靜,耿寧舒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在這一刻跟閃爍的燭光同一個頻率。
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,錯開了目光,「那好吧,我祝爺能心想事成,每天開心。」只有他心想事成登基成功,她才能升職早日過上退休生活。
四爺聽著這平凡又難於上青天的願望,唇角的弧度又往上揚起一些。
耿寧舒許完願了問他,「那蠟燭我們一起吹?」
他喜歡聽她說「我們」這個詞,點點頭道:「好。」
「那我數到,一二!」兩人同時吹出一口氣,合力將蠟燭吹滅。
燭影搖動熄滅的最後一瞬,他們能看到對方的臉因為剛才的動作挨得很近,屋子裡一片黑暗,什麼都看不見,觸覺變得更加敏銳。
交疊握著的雙手源源不斷傳來熱源,兩人能感受到對方噴灑出來的溫熱的氣息,呼吸交錯之間,交換著進入彼此的身體。
曖昧在黑暗之中肆意蔓延,四爺忍不住朝她的方向靠近,緩慢地用嘴貼上了她的唇,周身的空氣瞬間被點燃,熾熱無比,他伸手按在她的腦後,想要加深這個吻,耿寧舒卻像只受驚的小鹿逃跑了。
在脫身的一剎那,她飛快地叫起來,「核桃,點燈!」語氣裡帶著一絲急促和倉惶。
明亮的光線在屋裡亮起,四爺看到了她臉上還沒消退的緋紅,唇邊的笑意更深。
耿寧舒沒看他,手腳麻利地把蛋糕上的蠟燭摘掉,指著旁邊的竹刀,「過生辰的人自己切。」
四爺知道她沒親自給自己遞,是害怕自己握她的手,只得自己動手了。黑乎乎的蛋糕切開來裡頭還是黑漆漆的,看起來像是烤焦了,不過是她做的,他怎麼都要吃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