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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知道了。」屋裡應了一聲,終於安靜下來。
過了一會兒他出聲叫道:「進來。」
托著洗漱用具的宮女們魚貫而入給四爺整理好,他神清氣爽出門了,跟核桃吩咐,「讓她睡,別吵著。」
核桃連忙進去,耿寧舒閉著眼睛躺在被子裡毫無生氣,她嚇了一跳伸手去探她的鼻息,還好只是睡著了而已。
輕輕地掀開錦被的一角,她就看到耿寧舒穿著的寢衣歪歪扭扭的,應該是四爺剛剛給套上的。露在外頭的白皙肌膚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印子,她心疼壞了,忍不住在心裡罵四爺禽獸。她讓小高子帶噸噸噸去外面玩,自己安靜地在旁邊守著。
耿寧舒這一覺直睡到了晚上才醒來,看到核桃白果站在床邊紅著眼,以為是被欺負了,連忙問:「你們這是怎麼……」
話一出口就發現嗓子嘶啞不已,渾身的酸痛也席捲而來,她後知後覺想起來昨晚上的事情,四爺這回真的跟瘋了似的不知節制,她都記不清自己到底暈過去多少次。
加班也不能這樣加呀,耿寧舒就著核桃的手喝了口溫的蜂蜜水,覺得該讓他遏制一下了。
等四爺晚上再來的時候,她既沒有關門也沒有放狗,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進門了,順利地有種屋裡設了埋伏的感覺。
耿寧舒躺在床上看話本子,腰上墊了兩個軟枕,他坐到床沿柔聲問:「寧舒今兒在看什麼?」
一秒,兩秒,十秒鐘過去了,她別說應聲了,連頭都沒抬。
理都不理,這氣是生大了。
耿寧舒抬手翻了一頁,袖子滑落露出裡頭那淤青一樣的痕跡,四爺心疼不已,「還疼不疼?我昨晚過分了,給你賠個不是。」
他也不知道那酒竟然這麼霸道,完全控制不住。
耿寧舒跟完全沒聽到似的,還是不搭理他。
四爺態度更軟了,「別生氣了,我以後不會了,你說停就停行不行?」要硬是為了懷孩子讓她不開心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耿寧舒掀起眼帘斜了他一眼,還是沒說話。
四爺很是抓耳撓腮了,忽然想到一件事,「過幾天我就帶你出去玩好不好?」
這點甜頭就想哄好,耿寧舒重重「哼」了一聲,「是不是去趟莊子或是逛個街就把我打發了?」
「那必然不能這麼敷衍格格,」四爺順勢湊近了些,「咱們這回下江南。」
江南?耿寧舒的眼睛瞬間亮了,「可以去江南玩?」
見她搭理自己,四爺這才鬆了一口氣,「皇阿瑪今年要南巡,我在跟隨之列,到時候帶你一塊去,一路上有很多好吃的,你肯定喜歡。」
耿寧舒瘋狂心動,又防備道:「即便是這樣,這幾天沒我允許你也不准留宿了。」
「好,以後都聽你的。」四爺應了,要是不答應下來怕是下回說帶她出海都哄不好她了。
不過他也確實不用再埋頭苦幹了,宮裡隔天就有了消息,康熙爺已經把指給他的側福晉人選挑好了,是湖廣巡撫年遐齡的女兒。
德妃也私底下也跟福晉還有李氏透露了,兩人皆是心中大定,只要不是耿寧舒就好。
李氏回去就專程去東院嘲諷了耿寧舒,「有些人不會是真以為自己的身份地位能抬側福晉吧?」
耿寧舒本來就知道結果,一丁點沒有被她刺激到,「以後的路還長著呢,未來另一位側福晉,你難道覺得不會是她的手下敗將?」
年氏進府以後寵冠後院還有後宮,她在世的時候四爺所有的孩子都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,到時候才是真的能讓李氏發瘋的獨寵呢。
眼看這事兒就要定下來,四爺這時候也顧不得耿寧舒沒孩子了,咬牙獨自面見了康熙爺,「皇阿瑪吉祥。」
康熙正在批閱奏摺,頭也沒抬,「何事這麼晚求見?」
四爺深吸了一口氣跪下,「兒子想請立耿氏為側福晉。」
康熙爺拿著硃筆的手一頓,從堆積如山的奏摺當中抬起了頭。
「哦?」他很是覺著稀奇,自己這個兒子打小就是規矩過了頭的,如今竟為了耿丫頭不講規矩了。
「她於江山社稷無功勞,對皇家血脈亦無助益,為何要立她?」
四爺沉聲道:「耿氏身在內宅,雖無法考取功名為國效力,也無法征戰沙場為國開疆擴土,可她有一顆為江山社稷奉獻的心,在力所能及之處獻計獻策,在京畿疫病爆發時不分晝夜翻閱典籍只為國泰民安。」
「她一介女流,在皇阿瑪遇險時敢於捨命護駕,為了救了兒子更是差點丟了命,此番赤誠之心抵過子嗣萬千。兒臣為人子、為人夫,都願意為她一求,否則自覺有愧於天地。」
這是他的真心話,雖然有些冒險,可如果不來爭取一回,他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。
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落地,康熙爺沒有說話,乾清宮內針落可聞,他放下硃筆,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下方的兒子,目光幽深得看不清裡頭的情緒,「你可知朕預備給你指的那位年氏,是前湖廣巡撫的女兒,還有位剛上任四川巡撫的哥哥。」
年羹堯進士出身,有一身的本事,前途更是無量。身為親王有了這麼一族姻親,那勢力就雄厚了。
即便一直低著頭,四爺也能感受到皇阿瑪審視的目光正牢牢盯在自己的頭頂,「兒臣知曉。可不管她是何人,家中又任何職,皆是效忠於皇阿瑪,與兒子志向相同,即便不做姻親也能一同為皇阿瑪效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