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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寧舒之前已經猜到是個女兒了,畢竟四阿哥是鈕祜祿格格生的,知道大人小孩都保住了,她的心情放鬆下來,肚子也有些餓了,「白果,去膳房隨便弄點夜宵回來吧。」
「核桃給我拿個透明的琉璃碗,再洗個石榴來,我來剝個嘗嘗。」
四爺走進她的院子正好聽到這句,就問:「怎麼不讓她們給你剝?」
「爺來啦,」耿寧舒起身笑著迎他坐下,「今天剛好想自己弄。」她之前可是看過很多剝石榴的教程,正好現在閒來沒事實踐一下。
四爺卻覺得她是因為常氏生了孩子的事情,心裡有些傷感才給自己找點事做,伸手拿起了石榴,「我也沒剝過這玩意,你教教我?」
耿寧舒不知道他突然來的哪門子興致,不過既然他主動要求幹活,她也不會拒絕。
讓人端來乾淨的水,將他的手用胰子仔細搓了兩遍洗乾淨,她才開始教學。
「先用刀斜戳進去,把凸出來的這塊去掉,不要戳太深哦,等會把裡面的果肉弄破了。」
四爺用刀比她可熟練多了,利索地將石榴的頂蓋掀開,露出底下深紅色的籽,完好無損,沒破一點皮。
耿寧舒用手指著幾塊長了薄膜的地方,「沿著這幾個分瓣的地方切幾刀,再用力掰開。」
石榴已經熟透了,外皮薄薄的很容易切,四爺的大手輕輕一掰就分成了好幾塊,被白色的薄膜一襯托,像是一朵盛開的花。
「你把切開那面朝著碗裡。」耿寧舒拿起一個小勺子對著石榴的底下輕輕敲打,石榴籽兒就撲簌簌的就全落到了碗裡。
四爺讚許道:「這法子不。」石榴一顆顆的剝起來本就麻煩些,沒想到還能這樣。
「那當然。」耿寧舒得意地翹起下巴,上輩子那些小視頻她可沒有白看。
鮮紅的石榴籽兒盛在透明的琉璃碗中,像一顆顆紅寶石般晶瑩漂亮,她挖了一大勺自己先嘗了,嘎吱嘎吱一咬跟爆珠似的直爆甜漿,果味四溢。
「好甜呀,爺來吃一口。」耿寧舒這才給四爺來了一勺,他稍稍抿破了幾顆,這甜度對他來說有些齁了,可看她吃得笑眯眯一臉滿足的樣子,他也高興了一些,慢慢把那口石榴吃掉。
「你喜歡吃多吃些。」他推拒了她的投喂,默默又拿了顆石榴,照著她剛才教的又給她剝了一碗,直吃得她唇瓣都染滿了鮮紅的汁液,襯得她容色愈發艷麗。
四爺沒忍住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,在她嘴角上嘬了一口。
唔,她嘴上的石榴汁,更甜了。
兩人濃情蜜意地吃完水果,白果的夜宵也提回來了。袁有餘看她晚膳用的不多,早就猜到她晚上會餓,給她留了許多,正好用上。
看到有小龍蝦,耿寧舒就開了瓶小酒,還放了幾顆石榴籽到酒杯里,跟隨著酒液沉沉浮浮的,分外好看。
她笑著舉杯,「還沒恭喜爺又添了個小格格。」
夜色有些昏暗,四爺看不出她眼裡有沒有憂傷的神色,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,沉默著跟她碰了碰,仰頭一口悶了。
耿寧舒也習慣了他沉默寡言的性子,自己把酒喝了。今兒開的是柚子酒,沁人心脾的香氣加上酸酸甜甜的口感很是開胃,她飲了一杯感覺肚子更餓了,拿起筷子吃起菜來,吃得多喝得也多,到後來都有了幾分醉意。
四爺看在眼裡,總覺得她是在借酒澆愁,沒忍住奪了她的酒杯,「少喝些,醉酒傷身。」
耿寧舒眨巴眨巴眼睛,反應已經有些遲鈍了,沒想到這果酒入口甜甜的,度數還挺高。
四爺見狀將人抱起來,洗漱完畢直接放到床榻上,她揉著眼睛,有些睡眼朦朧。他讓人更了衣一同躺下來,等到伺候的人都出去了,他忽然開口問:「寧舒喜歡小格格還是小阿哥?」
耿寧舒的反應慢了一拍,才迷迷糊糊地搖頭,「都不喜歡。」比起小孩子來,她更喜歡噸噸噸,雖然上輩子沒當過媽,可她見過太多熊孩子了,實在很難喜歡起來。
四爺卻以為她誤會自己說的是李氏和常氏剛生的兩個孩子,嘆了口氣,果然是為了這事兒不高興,難怪這兩天連膳都沒好好用。
他抱著耿寧舒,一隻手輕輕放在她的小腹上,小聲哄道:「爺也盼著能跟你有個孩子呢,等翻過年咱們就生一個好不好?不拘是小格格還是小阿哥,只要是咱們的孩子,都是好的。」
耿寧舒已經快睡著了,耳邊嗡嗡嗡的跟蒼蠅似的好煩,就敷衍地「嗯」了一聲。
四爺聽她應下,唇角微微上揚,仔細給她掖了被角,將她摟進懷裡這才安心閉上了眼睛。太醫說她年輕,身子恢復的快,那些上好的補藥吃下去已經好了大半,過完年就有機會了。
到時候他努力一些,他很期待他們的孩子,不知道會長得更像誰。
喝多了酒,耿寧舒直睡到中午才醒,腦殼脹脹的完全不記得昨晚四爺都說了什麼。
核桃給她端了醒酒湯上來,「主子爺一早吩咐的,擔心您頭疼,格格快喝了吧。」
湯藥的溫度剛好適口,耿寧舒爽利地一口悶掉,揀了顆梅子果脯壓壓味,過了一會兒藥效起來,人舒服了不少。
白果也取了熱騰騰的早膳回來,「袁大廚說今天拿秋天新下的栗子做了香噴噴的板栗餅,格格一定得嘗一個。」
耿寧舒一向是喜歡吃時令果蔬的,完全抵抗不了誘惑,直接用手抓了個餅。板栗餅做成了巴掌心的大小,比月餅更薄一些,外頭是薄薄的一層酥皮,稍稍用力就碎成屑屑往下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