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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過來做的事也非常簡單,跟噸噸噸玩丟東西的遊戲,帶它出去溜達,等它睡著就在院子裡支個小畫攤,鋪了紙提筆將它畫下來。
武格格就這麼安靜待著,從不主動進屋找耿寧舒說話,也不用核桃白果伺候,不給他們院子添一丁點的麻煩。
她每回來都會帶些新玩意來,有會響鈴的藤編球,磨牙用的噴香大骨頭,噸噸噸見著她親熱極了,遠遠聽到她來就會奔出去迎接。
核桃一開始還很是不放心,怕她會跟蘇格格似的利用小狗來暗害耿寧舒,讓章安澤逐一檢查了她帶來的東西,卻沒有任何的問題。
時間門一長,她的疑問只增不減,終於忍不住私下裡問了耿寧舒,「格格,武格格這麼來,到底是為了什麼呀?」
不是衝著偶遇四爺來的,也不是為了從格格這套什麼話,實在是令人想不通。
耿寧舒翻著話本子的手停頓了一下,沉吟片刻才道:「為了自己活得高興些吧。」
武格格在府里找不到自戕的機會,只能費力難受地活著,也只有跟噸噸噸玩的時候會綻放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了。
她也沒想到,自己的一番勸說完全沒用,倒是噸噸噸成為了武格格生命里的一道光。
核桃還是有些不明白,「格格您要是想在後院與人交好,為什麼不選鈕祜祿格格呢?武格格她性格怪異,怎麼看都感覺不踏實。」
自從上次救了她還攤上了事情,核桃就不大喜歡武格格。
耿寧舒繼續翻著話本子,不緊不慢道:「我沒想與她交好呀。」
核桃瞪大了眼,「那您怎麼不攔著她來咱們院子?」
她知道耿寧舒的脾氣,要真是郭氏那種不樂意結交的,她連見都不會見的。
耿寧舒笑了,「她是跟噸噸噸交朋友,又不是來找我的,我攔什麼呀?」
核桃:……這話她沒法反駁。
不過身為貝勒爺的女人,整天不想著爭主子爺的寵愛,反而換著花樣討小狗狗的歡心,這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。
核桃決定還是要牢牢盯著武格格的一舉一動,絕不能掉以輕心。
*
臨近端午,梁氏進府了一趟。
見耿寧舒面色紅潤,氣色也比上回見好得多,她不免鬆了口氣,「四貝勒差了人來接我進府,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,可把我嚇一跳。」
耿寧舒摟著梁氏的胳膊,親熱地靠在她身上,「我在這好好的能有什麼事,額娘別總是擔心著嘛,四爺說逢年過節的您都可以來看我,額娘經常過來吧。」
梁氏笑著拿手往她額頭上一戳,「你呀,還是小孩子脾氣,到底是貝勒府里,主子爺是給了恩典,可哪能真當自己家似的總是來串門?」
擔心女兒難過她又軟了聲,「幾個大日子額娘還是會過來看你的。」哪個娘親不記掛自己的孩子的呢,能多見見面也是好的。
耿寧舒知道她是怕自己在後院惹眼,為了不讓她憂心,她沒再說什麼,乖巧地點了頭。
白果泡了花茶,核桃也端了水果和糕點上來,梁氏打量了一番,櫻桃表皮鮮亮梗翠綠,桃子飽滿紅透,還有成串緊實的葡萄,全都新鮮水靈極了。
點心是拿方形的小瓷碟子裝的,一整套足有十六隻,每個碟子裡盛的樣式都不一樣,個個精緻又漂亮。
梁氏心中的大石頭緩緩放下來一些,「你阿瑪找人打聽了,說你在府里日子過得好,原還當是哄我的,今日親眼見著才算是信了。」
她伸手輕輕撫摸著耿寧舒的臉,目光中流露著心疼,「我兒定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吧。」
梁氏的手乾燥而溫暖,讓耿寧舒很是窩心。
武格格的家裡人拿她當攀權附貴的工具,自己很幸運,有會關心自己飛得累不累而不是高不高的家人。
耿寧舒像噸噸噸蹭自己似的,蹭了蹭梁氏的手心,「額娘放心,我在這吃好喝好,還胖了些呢,不信您摸摸。」
說著她就拉著梁氏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引,梁氏被她逗笑,有些悲傷的氛圍瞬間門消散了。
母女倆貼在一塊說了一下午的話,耿寧舒想跟她一道吃頓飯,就早早提來了晚膳。
飯桌上樑氏才有空說起家裡的事情,「這陣子你阿瑪在內務府的活兒輕簡了不少,私底下一打聽竟是太子爺那邊讓人照看著呢。」
耿寧舒一聽就明白了,耿家跟太子那邊搭不上什麼關係,硬要能扯上點關聯的話,就只剩下四爺了。
梁氏看她沒有接話,只當她琢磨不出其中的門道,索性點破,「咱們家哪有這麼大的面子讓太子爺發話,想必是貝勒爺託了他辦的。」
「你兄弟們的學堂也換了位德高望重的先生,學業上眼見著日益精進了,都是託了你的福。」
這是耿寧舒沒料到的,四爺竟為自己的家人想得這麼周到。
梁氏給她夾了塊軟嫩無刺的魚肚肉,「這樣就已經很好了,你可千萬不要再跟貝勒爺求什麼了,免得惹了主子不喜。你在這裡頭,家裡都幫不上什麼忙,額娘只願你平平安安的,知道嗎?」
耿寧舒還給她一隻雞腿,「女兒省得,我也只願您跟阿瑪還有家裡平安。」
有互相惦念著的家人,她的心裡總有一塊是溫暖充盈的。
現在的天不像冬日那般黑得早,可一頓飯吃完時間門總是遲了,梁氏時時記著不能讓女兒在後院裡出差錯,趕緊起身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