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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寧舒強壓著不爽,「我知道了,麻煩張公公跑一趟。」
「哪裡哪裡,這是奴才應當做的。」張連喜趕緊灰溜溜地跑了,要不是師父點名讓他來通知,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才不干呢。
等他一走,白果就不高興地埋怨起來,「主子爺怎麼這樣啊……」明明都安排好了要過來的,這下格格豈不是要被全後院的人奚落嘲笑。
「白果!」核桃急聲打斷她,「不可妄議主子的事情。」
「不來就不來,累一天了都去睡吧。」耿寧舒難得表現出不高興來,只不過不是因為丟了臉或者失望哀怨,而是她強打精神又是沐浴又是打扮的折騰了這麼久,居然被放了鴿子!
這就好比背了一禮拜老師劃的重點,考試卻一道都沒考,熬夜寫了策劃方案第二天告訴你整個項目取消。
溜她玩麼?!
耿寧舒氣呼呼地睡下了,做了個夢,夢裡她囂張地在四爺脫了衣服走過來的時候,一把將他推出門去,再狠狠摔上了門,讓他也嘗到了被放鴿子的滋味。
隔天起來她去正院請安,不明真相的侍妾們還紛紛朝她投去艷羨嫉妒的目光,她懶得跟她們說真相,拿胳膊撐在茶桌上歪著腦袋閉目養神。
她們的目光更加酸妒交加,昨晚四爺到底寵愛了她幾回,才能把她累成這副模樣!
郭氏手裡的帕子都要絞碎了,看對面蘇格格的位子空著她心情稍稍好一些,「蘇格格今兒怎麼沒來,難不成是昨天沒被選上侍寢又病了?」
耿寧舒沒興趣接話,其餘的侍妾都不敢妄議一個格格,只有老好人宋格格出來打了個圓場,「估計有什麼事耽擱了吧。」
話音剛落,內室傳出一點響動,帘子掀開,剛剛她們嘴裡說著的人扶著福晉一道出來了。
眾人都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,福晉就笑道:「昨晚蘇格格大喜,今兒還這麼早來,真是有心了。」
蘇格格嬌羞地低下頭,「侍奉福晉是奴才的本分,自是牢牢記在心上一日都不敢懈怠。」
一句話激起千層浪,昨天竟是蘇格格侍的寢?這當中發生了什麼?
其他人俱是震驚非常,一方面嫉妒蘇格格好運,更多的是幸災樂禍,耿寧舒到手的侍寢居然都飛了,都去看她的表情。可惜耿寧舒面色如常,一點熱鬧都沒讓她們看到。
福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,看著耿寧舒平靜的臉,笑著點了瑞香的名,「蘇格格侍寢有功,把我備好的賞賜拿上來。」
瑞香托著一個紅漆描金鋪著紅布的木盤走到堂中央,掀開頂上蓋著的紅布,裡頭盛著一隻纏絲金鐲,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鮮紅鴿血石,一對紅珊瑚珠串的耳墜子,還有兩個銀元寶。
紅彤彤又喜慶,都是好東西,郭氏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上頭了,福晉特意去瞧了耿寧舒的神色,見她目光依舊毫無波動,有些悻悻。
這樣的好事被死對頭搶了,她竟是真的不恨不惱?
蘇格格眼睛發亮地接下,「謝福晉恩典!」
福晉和氣道:「不必多禮,來日你能有好消息就算不辜負我特意備下的這些東西了。」
蘇格格的笑容忽然就僵住了,好消息……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好消息呢?
昨晚四爺醉得人事不省,什麼都做不了,連榻上的血都是她割破自己的手滴上的。本想早上起來勾著主子爺成一回事,哪想到他醒來後沉著臉推開她直接走了,連賞賜都沒給,還讓她喝了一大碗避子湯。
這樣要還能有好消息,那真的是天上下紅雨了。
不過這些事情只要她不說,就沒人會知道,蘇格格強撐著應了話。
福晉對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,她就是故意說這番話扎她的心的。四爺哪能接受自己被霸王硬上弓,這輩子蘇氏都不會有好消息了。
她捻著手裡的佛珠,轉頭鼓勵大家,「你們也是一樣,都跟李側福晉一般多子多福的才好,院裡只有大格格和二阿哥,到底還是有些冷清了。」
妾侍們異口同聲地應下。
開完無聊的例會,耿寧舒歡快地回去用膳,半路上卻被蘇格格給攔住了,「妹妹怎麼著急著走呀,姐姐我還想多跟你說會兒話呢。」
耿寧舒看她一臉得色就知道她是來炫耀的,沒給她機會,「是因為從我這截胡了四爺,要跟我賠禮道歉嗎?行,你開始吧。」
一通搶白一下把蘇格格給弄不會了,愣了愣才道:「昨夜讓妹妹空等了,姐姐確實很是過意不去。」
她趾高氣揚地抬了抬下巴,讓煙兒將裝著賞賜的托盤遞上去,陰陽怪氣地刺激道:「耿妹妹看看有沒有喜歡的,挑幾樣,算我這個姐姐對你的補償。」
蘇格格眉飛色舞的,長久以來憋著的一股窩囊氣,終於在今天全部吐了出來,她舒爽無比。耿氏相貌比她更美又如何,先得了主子爺的喜歡又如何,還不是被她搶占了先機踩在腳下!
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,就連核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,扶著耿寧舒的手加了點力道,勸她不要跟這種人起衝突,這還是在正院前頭,鬧出大動靜不好收場。
耿寧舒倒一點沒被激怒,只是看了眼裡頭的東西說:「這都是福晉賞的,給我不大合適吧?」
蘇格格非常瀟灑的一擺手,「既然賞給我拿就是我的,妹妹儘管挑就是了,千萬別跟我客氣。你家的條件怕是沒有見過這樣好的東西吧,我可見多了,不稀罕這一樣兩樣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