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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來麼,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,讓四爺對自己產生些愧疚感。
畢竟在惜凝這件事上,自己可是事先就提醒過四爺,並且得到他極力保證的。到時候不管惜凝成不成功,讓四爺被打臉的她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。
現在事情塵埃落定,一切都在耿寧舒的計算之中,經過這麼一遭,四爺還會主動報備去向了,想到他那低聲下氣的模樣就爽。她很滿意,身心舒暢地睡了。
隔天早上起來,耿寧舒的屋裡就被四爺送來的東西堆滿了,有最新鮮的話本子,剛出爐的零嘴小吃,還有金銀元寶。
這小子挺上道的,知道送東西哄人,還花心思挑了自己喜歡的。
耿寧舒喝著牛乳羹,數著沉甸甸的金元寶,張連喜就見她的臉色緩和許多。目的達到了,也就不用再裝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,還怪辛苦的。
四爺知道她心情好些了,晚上過來的時候,故意讓她看到自己腰間門跟荷包掛在一塊的紅蘿蔔,那是耿寧舒昨天晚上扔到水裡的,他讓人撿了回來。
她偏假裝看不見,還是對他恭敬著,話語間門沒有了往日的親昵,不過倒是沒有跟前一晚說話那樣的夾槍帶棒了。
四爺看著她對自己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,覺得很是棘手,他長到這個歲數還從來沒有女子敢跟他置氣的,更不知道該怎麼哄人,這會子犯了難。
蘇培盛看他不得要領,給他出主意道:「奴才記得耿主子看得最多的就是談情說愛的話本,想來裡頭會有些招數,不如主子爺瞧瞧去?」
四爺找到了突破口,翻看了幾本耿寧舒之前喜歡的話本,這男子哄心悅之人,送花送禮送胭脂水粉,這些他從前都做慣了,現在用處沒有這麼大。
準備驚喜帶心悅之人出去遊玩散心,寧舒即將臨盆也不適合。
最後還有一個最大的共性,就是對心悅之人一心一意,絕不多看其餘女子一眼。耿寧舒自己寫的狐仙書生的故事不就是這樣嗎?一有了旁人,就斷情絕愛了。
想來每個女子都希望夫君對她是一心一意的,四爺的手指不自覺摩挲著話本的紙張,陷入了沉思。
他自從知曉了人事,身邊是完全不缺女人的,可照顧起居有下人,吃食有膳房,他也沒覺得女人有多要緊,就連福晉在他從小的認知里來說,也不過是個幫助管理後院的下屬罷了。
可寧舒是完全不一樣的,她占據的是自己心中從未被觸及的一塊地方,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自己的心。
她不開心自己會擔心,她高興了自己更高興,見不著她會思念,一想到會失去她,自己心口就像是缺了一塊。
這應該就是詩詞歌賦中寫過,他卻從未體驗過的「愛情」?
暮色四合,雪還在落,書房窗外一根枯枝撐不住積雪的重量,「喀嚓」一聲清脆斷裂,他心中一直累積卻從未定心審視過的情感,在這一刻找到了答案。
四爺合上書本,去了雪綠閣和她一道用過晚膳,又陪著她在暖榻上歇著,待四下無人,就牽著她的手說了,「寧舒,今後我心中只守著你一個,再不容旁人,可好?」
耿寧舒正在看有關生產的醫書,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來,抬眼對上他的目光,愣了愣。
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堅定和認真,可說實話,她不信,別的人先不說,年氏都還沒來呢,說這個太早了些。
不過正好就著這話給他台階下了,耿寧舒目光閃動兩下頗為動容的樣子,「胤禛。」只兩個字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四爺看在眼裡,更覺得她什麼都不求,只要自己的真心。
兩人手交疊緊緊握在一起,像是心中再無了芥蒂。
他們倆終於重歸於好,四爺也重新擁有了在雪綠閣留宿的機會,雪綠閣里眾人和蘇培盛都鬆一口氣,終於不用再提心弔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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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四爺哄人的這些天,福晉也一刻都沒閒著,又是威脅又是給錢的,終於安排好了惜凝嫁人的事,也終於見著了她。
當然,這事兒不可能告訴她,只說是四爺怕影響了耿氏的胎,才沒立刻納了她。
惜凝眉飛色舞,「我就說,沒有我拿不下的男人。」她臉上還沾著湖裡的淤泥和柴房中灰撲撲的土,這樣狼狽的面貌做這樣的表情,著實讓福晉覺得眼睛疼。
「你的本事我肯定相信,否則也不會讓你來了,」福晉給她倒了杯熱茶,「你先喝點暖暖身子,等會換了衣裳就先回去等著好消息。」
不會是打發自己走吧,惜凝還有些不放心,「堂姐你不會騙我吧?」
福晉笑起來,「我要是騙你,你不直接跟你阿瑪額娘告狀了,到時候我怎麼跟族中交代?」
惜凝想著也是,喝了茶高高興興坐著馬車回去了,臨走還深深看了雍王府一眼,想到自己以後就要住進這樣的好地方,她很是心潮澎湃。
當晚她睡得很熟,感覺睡了格外長的一覺,醒來時眼前卻蓋著一層紅色的東西,她伸手想揭開,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住了不能動彈,她大驚想叫人,可嘴也被堵住了。
這是怎麼一回事?這是哪兒?惜凝驚疑不定,直到聽到有腳步聲靠近,一隻手伸過來揭開了她臉上蒙的東西,她眼前出現了一個白了頭髮的老頭。
更駭人的是,他從自己頭上揭開的竟是塊紅蓋頭,自己也穿著大紅的嫁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