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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出的讓彈琴的人始料未及,手上一亂連著錯了好幾個音。福晉嘴角微微抽動,四爺也皺了眉,古琴雅,舞蹈俗,絲毫不融洽,倒是像較勁。
一曲終了,舞姬率先摘下面紗,現出一張艷麗的面容,是郭氏。她媚眼如絲地盯著四爺,緩緩俯下身,讓穿著不多的身前露出更多風景,嗓音裹著蜜糖一般膩歪,「奴才獻醜了。」
琴女卻沒有摘面紗,轉身想先離開,耿寧舒正巧回來,大家這才恍然大悟,彈琴的竟是蘇格格。
蘇格格恨得牙痒痒,她本想先聲奪人,搶在耿寧舒前頭獻藝,沒想到卻被郭氏給破壞了。
郭氏暗自得意,她早就撞見蘇格格在非常刻苦偷偷練琴,還讓宮女在外頭放風,特意想了這招可以踩著她上位。
蘇格格調整了表情摘下面紗來,露出一張有些不安的臉,上頭掛著恰到好處的楚楚可憐,輕聲道:「不曾知道郭妹妹要獻舞,否則我就選一首與舞蹈相匹配的曲子了,掃了主子爺的興致,是奴才不好,請爺責罰。」
四爺當然不會在這種事上怪罪,「一樁小事罷了。」沒說什麼,當然也沒誇獎,蘇格格溫婉地謝了恩,在心裡把郭氏撕了個稀巴爛。
福晉心裡憋著一股氣,還以為這蘇氏是個有辦法的,沒想到也是個不中用的。出了這樣的差錯,她趕緊點了耿寧舒的名,「聽說耿格格也準備了才藝,不妨也先展示了吧。」
要是表現好,能讓四爺高興,表現不好,那就是火上澆油了。
耿寧舒沒有推拒,起身走到暖閣的正中間,在眾人屏氣凝神之下她輕輕一笑開口道:「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,夜來風雨聲,花落知多少。①」
「一年之計在於春,僅以此詩盼春日早至。」說完她就行了個屈膝禮瀟灑退場了,前後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。
每年公司里搞什麼破冰儀式和團建,硬性要求每個人必須表演一個節目,她每次都是用詩朗誦敷衍過去的,這次當然也不例外。
全場瞬間寂靜得連呼吸聲都不見了,這算個什麼表演?
核桃和白果下巴都要掉下來了,這就是格格信心滿滿的才藝?
蘇格格差點憋不住笑,一定是因為她珠玉在前,所以耿氏慫了自暴自棄,她正想出聲譏諷,就聽到一陣鼓掌的聲音。
竟是四爺!
「好!」他臉上的笑遮不住。他本就不耐煩看什麼表演,耿寧舒這麼快把流程過完,不拖沓,正合他意。
郭氏愣住了,主子爺竟然好這口?
宋格格夾了一顆糯米甜棗嚼著,嘗出了苦澀的味道。這應該就是明晃晃的偏愛了吧,不管什麼表演,只要人是爺喜歡的,做什麼都是好的。
蘇格格更是不敢相信,她費心費力,手指都磨破了練的古琴,竟然被平平無奇的一首小兒都能背的詩給壓下去了?!
看到四爺眉宇間不加掩飾的欣賞,福晉更是有危機感,趕緊給瑞香使了個眼色。
等瑞香下去了,她才笑著對四爺說:「耿格格真是個妙人兒,能博爺舒心一笑,看來今晚必是耿格格侍寢了。」
作者有話要說:小耿:擺爛鹹魚王本人。
①註解:來自古詩《春曉》
第23章 豁出去
這話一出,眾人心中頓時各有滋味。
耿寧舒震驚了,不是吧,這樣也行?到底是你們不正常還是我有問題?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?
其他人看著她既羨慕又嫉妒,酸溜溜道:「恭喜耿格格了。」
蘇格格面色扭曲,死死咬緊了後槽牙,她又一次被耿寧舒比了下去,還是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。就連同一條船上的福晉也覺得她沒用,大力舉薦了耿氏。
可她們都不知道,四爺對福晉自說自話的安排也頗為不悅。
他本來就準備這幾天找個日子去耿寧舒那邊的,被福晉這麼一說倒好像是因為她獻藝爭寵才得來的機會。
四爺也知道福晉費心安排家宴也是為了推薦新人給他。今年進宮拜年,就連比他小的五弟七弟一人身邊都帶著三個兒子,唯獨他,孤零零的就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二阿哥。
順勢應下他不樂意,拒絕又怕耿寧舒多想,只說:「家宴還沒結束,先不談這個。」
福晉自然是不會違背他的意思,「爺說的是。」
宴會繼續,可有了剛才的事情,大家都知道今晚定是耿寧舒侍寢了,一個個都失了活力,索然無味地坐著。
福晉衣袖沾到了酒液,告罪下去換一身衣裳,瑞香回來支開其他宮女親自為她更衣。
福晉斜了她一眼,「都辦妥了?」
瑞香壓低了聲音道:「奴才前天已經藉機讓人在宴會用的酒里摻了更烈的,喝完剛開始不覺得有什麼,半個時辰之後才會有後勁返上來。剛才奴才去看,酒罈已經空了,保准爺能宿醉到天明。」
「嗯。」福晉滿意地點頭。即便選了耿寧舒又怎麼樣,她絕對不會讓那樣的威脅成功侍寢。
這時守在外頭的另一個大宮女吉香叩了門進來,「福晉,蘇格格來了,說想見您。」
福晉絲毫不覺得意外,「進來吧。」
蘇格格一進來就急吼吼道:「福晉,您不是說要幫奴才的嗎?怎麼選了那個賤人?」
福晉扶著頭上釵子,對著鏡子一點點擺正,漫不經心道:「你問我耿氏今天穿什麼衣裳,會表演才藝,我都提前告訴了你。已經給過機會,自己技不如人我又能如何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