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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他們自報了家門還繼續被為難,四爺就知道十四是故意的,臉色很不好看,也知道耿寧舒是因為早上的事被遷怒了。
他也不是不想給烏雅氏體面,可那些人好吃懶做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,他就是想幫也有心無力。
「沒護好主子,白果拉下去打五個板子,阿飛十個。」
耿寧舒聽到他們要挨打,立馬不裝暈了,悠悠轉醒,「爺……」
等四爺進來,她虛弱地求情,「爺別罰他們,他們都想掉進水裡引人來,是奴才不讓的,奴才不想把事情鬧大了。」
阿飛詫異地瞪圓了眼睛,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,耿格格為了讓他們免受責罰,竟然在主子爺面前說謊。他咬著牙,目光里充滿著不可思議。
四爺能理解她的想法,要是真落了水,傳到皇阿瑪耳中就是兄弟不合了,對他和十四都沒好處。
她這樣識大體,自己卻遭了大罪。
「爺定會替你好好教訓十四一通。」
耿寧舒也輕輕搖了搖頭,「十四爺不過是跟奴才玩鬧罷了,爺別放在心上,要是讓十四爺覺得您為了一個奴才去興師問罪,難免傷了兄弟情分。」
他跟十四爺又不親,能怎麼教訓呢,不過是訓斥幾句罷了,不痛不癢的,她覺得不夠痛快。
這口氣要是就這麼出了,那這事兒就徹底翻篇過去了,她的罪就白受了。可越是不當場發出來,這股氣就越是能憋在心裡記著,她要讓四爺在小黑帳上記十四爺一筆。
以後他們每次起衝突的時候,四爺都能翻一翻舊帳增加怒氣值,這才解她今日被困之氣。
四爺不知道她心中這些的小心思,聽到她這麼說,目光更是幽深,半晌摸了摸她的頭,「委屈你了。」
山上的花蚊子特別毒,到了晚上耿寧舒的手上又紅又腫,癢得難受,府醫沒什麼法子,只能用冷水敷著,還好章安澤之前研製了幾瓶紫草膏,塗在上頭能消解一會兒。
她就連睡著了也難受地哼哼唧唧,四爺輕手輕腳給她塗上,又輕輕吹氣,總算讓她舒服睡了個好覺。
只不過看著她這樣受罪,他心裡對於十四更是多了點怪罪。
*
十四爺那邊還不知道自己被耿寧舒坑了一道。
耿寧舒一行人剛下船,他身邊的人就給他匯報了。
「裡頭還有個四爺後院的格格,一下船就暈過去了,讓四爺直接抱回去的,想來還是有幾分寵的。」
十四爺登時坐了起來,「那是四哥的女人?」
耿寧舒打扮素淨,回話的時候都沒抬起頭,他又沒仔細看,當時就沒瞧出來。
知道這個情況之後,他連忙又問:「他們真在那曬了一下午?」
匯報的人點頭,「是的,到天擦黑了船才靠岸。」
十四爺有些坐不住了,他也沒想到他們幾個竟然這麼老實,自己說不讓他們動就真的沒動。
不過他可不會主動去跟四爺道歉,最多等他來問的時候,自己說沒找著糊弄過去就是了。
畢竟幾個奴才而已,四哥還能罰他不成?
接下來幾天,十四爺就在等四爺來興師問罪,可偏偏四爺就當沒這回事兒似的,連提都沒提過一嘴。
想來那個格格也不得寵愛,完全沒有給她出氣的意思,十四爺就把這事情拋到了腦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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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,鈕祜祿格格隔天就過來關心了,「耿格格如何了?」
耿寧舒身上不太舒服,不想跟她們打交道,就讓核桃擋了回去,「鈕祜祿格格見諒,我們格格昨兒發了些疹子,一夜沒睡好,現在正補覺呢。」
鈕祜祿格格知道話里的意思,也沒有多糾纏,回去了。
四爺晚上回來,先去看耿寧舒,正好撞見鈕祜祿格格在她門口,「這個玉容膏,是京中有名的藥方,最是清涼祛毒,用了還不留疤。」
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,鈕祜祿格格才發現他來了,給他行禮,「主子爺吉祥,奴才沒見著您過來,請爺恕罪。」
四爺抬手讓她起來,看著她手上的東西,「這玉容膏據說是百年老方,用的都是珍貴藥材,價值不菲。」
鈕祜祿格格溫婉笑道:「奴才頭一回跟著爺出門,這一路上全靠著耿格格照顧,只要能幫得上忙讓她身上舒服些,奴才這點不算什麼的。」
這一波好感刷的,四爺果然受用,「既然你們投緣,就多過來坐坐。」
耿寧舒在後院裡能說得上話的人不算多,那個武格格他調查過,在寺里是自盡投水的,他很是不喜,只不過耿寧舒願意跟她一塊玩,他就沒有多加阻攔。
要是這個鈕祜祿氏能跟她相處的好,他不介意給她點體面,讓她成為耿寧舒的助力。否則像耿寧舒這樣純粹的性子,哪裡敵得過福晉和李氏。
鈕祜祿格格笑著行禮,「耿格格不嫌棄奴才樂意之至,奴才還有個驅蚊蟲的荷包沒繡完,先告退了。」
初步得了四爺的好感,她送東西的目的就達成了,很有分寸地主動退下,沒有夾在他們中間惹人嫌。
這有眼力見的做派讓四爺很滿意,覺得她更適合待在耿寧舒身邊了。
四爺進去看了耿寧舒,她靠在榻上看話本,手臂上的腫塊是消下去了,不過大片大片的紅疹看起來還是很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