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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拿另一隻手在下頭接著,忙不迭咬了口,撲撲滿的板栗餡兒直接涌了出來,熱乎乎的有些燙嘴。
耿寧舒「呼哧呼哧」吹了兩下,獨屬於栗子的軟糯香甜味道就在口腔里瀰漫開來,美味極了。
她連吃了三個,其他的東西一口沒沾,要不是核桃擔心她積食攔著,她還能再吃一個。
不過吃不了板栗餅,耿寧舒還能吃別的,「晚上就吃板栗燒□□,多放些板栗。」
四爺聽說她點了這道菜,到了點過來一道用膳。板栗燒雞一開蓋香氣就撲鼻二來,耿寧舒迫不及待先夾了顆板栗吃。
整顆的栗子飽滿圓潤,粉粉糯糯的,表層還掛著濃厚的湯汁,既有雞湯的鮮味又帶著本身的甜味,把滑嫩的雞肉都比下去了。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頂飽了,她連吃了六顆就沒忍住打了個飽嗝。
「撤下去。」四爺聽到了,毫不給面子地下令。
「別嘛,」耿寧舒還沒吃過癮呢,「爺您還沒吃過呢。」
四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「也行,那接下來這道菜你只能看著我吃。」
耿寧舒癟了癟嘴,「好吧,那還是聽爺的撤了吧。」看得到吃不到才更慘。
四爺好笑,他就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,才特意過來看著的,除了他還有誰能管得住她這張嘴,到時候吃脹肚了,還不是她難受。
「栗子莊子上有的是,也不容易壞,大冬天都能做糖炒栗子的,你還怕吃不著麼?」
耿寧舒想了想也是,「那明天早上我還要吃板栗餅。」
四爺用拇指擦掉她嘴邊沾上的一點醬汁,目光溫柔而寵溺,「好~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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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里連著添了兩個孩子,本來是喜慶的事,可沒想到二格格洗三前一天的夜裡忽然落了一場雨,溫度驟降了一截。
本就體弱的二格格適應不了這突然的變化,當晚就起了高燒,竟然就這麼病倒了,連洗三儀式都沒來得及辦。
第84章
小格格出生時胎中就帶了不足,這一病更是兇險,身體滾燙連哭都沒力氣,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用藥,府醫急得團團轉,請求四爺去宮中請了太醫來醫治。
還沒出月子的常氏完全顧不上自己的身子,沒日沒夜地守在小格格身邊守著她,可在一周後,小格格還是沒撐住夭折了。
常氏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,當場就暈死了過去,竟一病不起了,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也隨著女兒而去。
耿寧舒聽到白果來報,心裡有些難受,「這也太慘了。」
雖然她跟常氏不大熟悉,好歹也是身邊的同事,發生了這樣的事怎能不讓人唏噓。
「這也不失是一種解脫,」核桃「咔噠」捏碎一顆糖炒栗子,將栗子仁遞給她,「硬撐下去對她來說可能只是在痛苦中煎熬而已。」
這話說的有些感同身受的味道,耿寧舒不知道她從前都經歷過什麼事,想來也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。
她不想揭人傷疤,捏起栗子直接塞進了核桃的嘴裡,「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怎麼這麼苦,快吃點甜的甜一下嘴巴。」
白果也剝了栗子塞給她,「就是,核桃姐姐別說那種喪氣話,咱們這日子可是越過越好了,去年這時候都沒見過新鮮栗子的影兒呢。」
被她這麼一提,核桃也有些感觸,「我記得那時候格格喝完苦藥,屋子裡連顆蜜餞都翻不出來,只能多喝兩口水沖沖味兒,現在五花八門的果子凡是市面上有的,咱們這都吃不過來了。」
白果又說:「那時候去提膳,就連燒柴火的小太監都敢給咱們臉色看,真沒想到現在連袁大廚都跟我笑臉相迎的。」
「還有管針線活兒的劉嬸兒,花園子裡侍弄花草的林三斤……」
耿寧舒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憶苦思甜,慢慢展顏,自己剛穿過來時熬的那段病得快要死掉的日子,對於她們來說確實挺無望的。
把主子伺候死了,她們就算能活下來以後也沒好出路,就跟這次伺候小格格的那幾個似的,全都發配去了莊子。
外頭響起小高子的請安聲,耿寧舒轉頭看過去,是武格格又來找噸噸噸玩了。看著窗外開心玩鬧的一人一狗,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,能在平淡的日子裡找到撐下去的意義,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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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事之後連著這麼兩樁喪事,在貝勒府上空籠上了一層陰雲。
四爺擔心裏面有什麼貓膩,在小格格出事當晚就派人去查了,事無巨細地同他稟報。
「福晉用心照料,常姑娘所用的任何東西都是經過府醫的手,並未出過紕漏。每次去見常姑娘也是有人陪同,從未單獨見面或者說些奇怪的話。」
福晉沒有在裡頭動什麼手腳,四爺還是比較相信的,畢竟常氏的孩子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威脅,甚至可以說是助力,她沒必要出手。
他又問:「那李氏呢?」
那人就道:「李側福晉和院裡的人也沒有跟常姑娘接觸過。」
四爺皺了眉,難不成真的純粹是個意外?
府醫說常氏的孩子體弱是常氏在孕中吃得少,還思慮過甚的緣故,她一個懷著皇孫頗有前途的人,整天在擔心什麼呢?
「繼續查,看看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用得少睡不著的,在那之前又有誰跟她接觸過說過什麼話。」
待人下去之後,四爺的神色也並未鬆緩。明年耿寧舒就可能懷孕,他一定要趕在這之前,將這府中躲在暗處的黑手都揪出來,讓危險降到最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