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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連喜回去之後,立刻跟四爺匯報,「格格喜歡得緊,抱著都不肯撒手呢。」
四爺也高興了起來,他本來還有一丁點擔心耿寧舒會覺得自己輕賤她,送她這麼個不值錢的玩意,現在看來,她果然跟其他人是不同的。
很快,耿寧舒得了一隻小畜生的消息傳遍後院,這算個什麼賞賜,紛紛嘲笑。
只有福晉這樣的聰明人暗地裡又掰掉了一支珠釵,這是花了心思的賞賜,比什麼金銀首飾更好,她的危機感更重了。
跟著四爺的蘇培盛也知道,四爺一直沒賞賜才不是因為忘了呢,相反是太看重了,一時間想不好該送什麼才沒送,畢竟什麼好玩的好用的好吃的,侍寢之前都送過好幾輪了,他想送點特別的。
養狗的小太監也是他親自選的,是他手底下一個徒弟小高子。可被選中的小高子一點也不高興,當場哭著跪下來,「師父,是不是小的哪裡做的讓您不滿意,才把徒弟打發走,求您不要趕徒弟走,徒弟對您是一片誠心的。」
從風光的前院奴才變成一個格格底下的奴才,怎麼看都是斷了前途。
蘇培盛好笑,「就是因為知道你心誠,才給你指一條好路,你等著吧,跟著個爭氣的主子,比什麼都強。」
小高子不相信,這肯定是忽悠自己的話,一個小格格能有什麼爭氣的呢,最厲害也不過是個側福晉。
他在房裡一邊哭一邊收拾行李,跟他一向不對付的小松子過來特意笑話他,「小高子,這進了後院可比咱們這舒服多了,不用整天擔心事兒沒做好被主子爺發現了。聽說還是給一個格格養狗去的?嘖,你呀,只配伺候畜生。」
小高子被他這麼冷嘲熱諷了一通,反而生了逆反心理,擦乾眼淚乖乖去了後院,就算是養狗,他也會養到讓小松子刮目相看!
他提著包裹去了雪綠閣磕頭,耿寧舒聽著他這名字就挺喜歡的,「小高子,小糕子,是我起名的風格。往後你管好小狗就行,其他的事核桃和白果會做。」
小高子就問:「不知格格給小狗起了名兒沒?」
耿寧舒正為難著呢,她想了好一會兒了,也沒想到一個好名字,「讓我再想想。」
她腦子裡冒出來的都是吃的東西的名字,可那樣不是跟核桃白果同輩分了麼。
晚上守著小奶狗喝夜奶的時候,她腦中靈光一閃,一拍大腿,「看你喝奶這麼大聲,不如就叫你噸噸噸吧!」
噸噸噸很喜歡這個名字,喝得更加大聲了。
小高子住下以後,剛開始還戰戰兢兢每天跟在噸噸噸的屁股後面,還是耿寧舒先看不下去了,「也不用這麼盯著,在閣子裡就隨它玩好了,去外頭小心點別衝撞了人就成。」
他牢牢記在心上,處了一陣子之後發現這裡確實挺好的,耿寧舒事兒少,人也還寬和,吃的東西比前院還好,竟是過得舒服多了。
自從噸噸噸過來了,耿寧舒生活幸福感提高了一個度,它特別粘人,又愛睡,每天團成一個球窩在她的腳邊,戳戳它粉嫩的小爪子還會奶聲奶氣地叫,讓她心都要化了。
四爺再來的時候,就看到她在跟狗玩。噸噸噸腿短身子胖,走起路來晃蕩著小肚肚很不穩當,偏偏耿寧舒還愛逗它玩,冷不丁跑快了四隻腳都不知道哪只先往前,啪嘰頭著地摔倒了,原地翻了個跟頭,小屁股跑到頭前面去了。
耿寧舒被它逗得她哈哈大笑,聽到它委屈地嗚嗚叫,又蹲到地上哄起來,「乖寶寶,不哭不哭,麻麻給你揉一揉。」
小高子頭一個看到四爺,心裡咯噔一下,忙跪下大呼,「主子爺吉祥。」
主子爺看到格格這麼沒規矩的樣子,不會責罰吧,他有些擔心。可讓他出乎意料的是,四爺不僅一句斥責的話也沒說,面上流露出來的笑意還是他在前院不曾見過的。
能做蘇培盛的徒弟,他的腦子肯定不笨,好像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師父會讓他來這裡。
等到四爺進門跟耿寧舒說話的時候,他專程找了蘇培盛磕頭,「師父沒騙我,是徒弟的錯。」
蘇培盛看他胖了一圈,就知道日子過得是舒心的,在他頭上敲了個爆栗子,「臭小子,為師還能騙你不成?」
耿寧舒好幾天沒見著四爺了,抱著狗先跟他道謝,「謝謝主子爺送奴才的小狗,奴才很喜歡。」
四爺早就知道了,不過聽她親口說出來,那的滋味還是不一樣的,「光嘴上說說?你要怎麼謝爺?」
耿寧舒把噸噸噸放到地上,「奴才親手給爺泡茶。」
她知道他喜歡喝梅花雪泡的普洱,很有誠意地煮了一壺遞過去,「今天這盞您嘗嘗,叫做歲寒二友。」
這個名字倒是稀奇,四爺嘗了一口,味道跟上次的沒什麼大區別,只是多了一丁點幾不可查的清冽味道,「為何是二友?」
耿寧舒攤了攤手,「因為院子裡沒有竹林,只收得到梅花雪和松針雪,可不就是二友了。」
四爺樂了,也只有她這麼促狹的能想出這樣的名頭來。
又隔了幾天,一場雪後,耿寧舒和噸噸噸在玩雪,噸噸噸以為雪花是什麼好吃的,拼命長大它的小嘴巴使出吃奶的力氣想去吃天上飛下來的雪,卻怎麼也咬不著,氣得汪嗚嗚叫。
張連喜又上門來,「格格,爺讓奴才給您送東西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