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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晉詫異地看向她,這李氏一向是個窩裡橫,今天竟是長膽子了,連德妃都敢嘲諷。
果然德妃不悅地皺了眉,「這是怎麼了?」
李側福晉有些尷尬地拿手帕掩住嘴咳了幾下,「不知怎的,聞到這牛乳糕的味道就覺得腥氣。」
宮裡給貴人吃的東西怎麼可能有腥氣,福晉剛覺得她這話太假,腦子裡忽然電光火石地一閃。
幾乎是同時,德妃問出了她心中所想,「可是小日子許久未至了?」
李側福晉先是詫異,緊接著臉上露出驚喜又羞赧的神色。
德妃就笑起來,吩咐身旁伺候的嬤嬤,「快去請太醫。」
福晉捏緊了手裡帕子,怎麼可能,四爺自打回京,沒幾日歇在後院的,她怎麼會那麼巧懷上。
太醫給李側福晉搭脈的時候,福晉的眼睛都快在她身上燒出一個洞來了。暗暗在心裡告訴自己,不會的,絕對不會的。
可太醫臉上揚起的笑意打破了她的幻想,「恭喜娘娘,李側福晉是喜脈,月份尚淺,只有月余,臣在此給娘娘賀喜了。」
德妃很是高興,「賞。」
她親熱地拉住李側福晉的手,「你是個有福氣的。這樣大好的日子得了這麼個喜訊。」
「都是沾了娘娘福氣的緣故。」李側福晉低頭嬌羞地笑,福晉卻沒錯過她唇角露出的一絲得意,心裡頓時涼了半截。
她是知道的,她定是早就知道了,借著這個好日子宣布出來,讓肚子裡這孩子還未出生就先冠上了吉祥的名頭。
到了晚上,瑞香又捧著一個小箱子悄悄到了耿寧舒的小院裡,笑容比早上熱情了不少,「耿格格,之前那份是院裡人人都有的,單這份是福晉獨獨留給您的。」
耿寧舒打開,裡面裝了些江南的新鮮小玩意和一匹顏色鮮亮的布料,還有根精緻的粉晶流蘇步搖。
這跟早上那些比,完全提了好幾個檔次,她有點不好的預感,「這是?」
瑞香笑笑,「過了年,福晉打算在府里擺場家宴,闔府熱鬧一番,耿格格可以預先備個才藝,到時能讓主子爺高興也不負福晉辛苦一場了。」
耿寧舒的心猛地往下沉,這已經是明示要推她出去爭寵了。
怎麼回事,只是入了趟宮,福晉怎麼忽然改變主意,又要用她這張臉了?
第14章 新人到
今天這趟入宮,怕是出了什麼讓福晉亂了陣腳的事情,才會急躁地把自己拉出來。
耿寧舒現在還沒資本跟福晉撕破臉,只把醜話說在了前頭,「我身無長處,怕是會掃了主子爺和福晉的雅興。」
耿氏確實會些琴棋書畫,可她全都不會呀。
瑞香早就聽慣了後院裡女人們的自謙,完全沒當真,「格格心意到了就好,不論是什麼爺和福晉定會歡喜的。」
根本沒有給耿寧舒任何拒絕的權利,行叭,讓她展示才藝可以,只是到時候就別怪她擺爛了。
她已經想開了,四爺昨天說出那樣的話,看來侍寢是真的逃不過了,即便再能逃幾次,她還能逃得過後面十多年的麼?不如來上一回,讓四爺覺得不得勁徹底冷了的好,也免得她總是提心弔膽。
福晉願意出手推上一把也好,四爺可不是一個願意受別人擺布的人,到時候逆反心理起來,也許就根本不想搭理她了。
想擠進皇家的年輕女子多的是,一代新人換舊人,耿寧舒絲毫不覺得自己會得寵,送走瑞香就直接躺下睡了。昨晚熬了夜,今天又起這麼早,她好睏。
等她睡著後,核桃思想來去拉著白果去了後罩房,「我記得你之前說,跟正院外頭灑掃的小立子還挺熟悉的?」
白果點頭,「前陣子他發現跟我是同鄉,特意找到我認了親呢。」
核桃又問:「是爺來咱們院子之後的事嗎?」
白果回憶了一下,「沒錯,我那次泡錯茶心情不好,他還逗我開心呢。」
核桃就明白了,她們來大半年都沒發現,偏偏這個時候發現,怕認同鄉是藉口,想來賣個好才是真的。
她思忖片刻,吩咐白果,「明天悄悄找他打聽一下府里這兩日怎麼感覺比年前還忙了。」
小立子這人還可以,如果他真的有心偏向格格這邊,剛好可以試探一下他,他要是真的有誠意就會透點東西過來。
核桃格外叮囑,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,回來告訴我。」
正院裡被福晉管得鐵桶一般,肯定是打聽不到東西的,只有從其他地方摸點蛛絲馬跡了。雖然格格心思細密,可對上福晉,還是謹慎些好。
*
當晚李側福晉回到院裡,早沒了白日出門時候的意氣風發,臉色隱隱都有些發青。
本以為今兒入宮能以身孕傲視群雄,沒想到卻領回個大麻煩來。
在永和宮裡,她前腳剛查出有孕,德妃立刻就以郭氏有些按摩的手藝在身上,恰好可以一起伺候她,把人塞了過來,讓她背上了這口鍋。
德妃差人去告知了四爺,本是那樣盼著子嗣的爺聽完卻只淡淡回了,「知道了。」
四爺都是那樣的態度,她哪裡還敢張揚,都不敢公開這個喜訊。
「自己是個那樣低賤的出身,偏瞧不得人家好。」李側福晉怎麼想怎麼覺得憋屈,揮手就打掉了桌案上兩個花瓶。
身旁的宮女太監們知道她在罵誰,大氣也不敢出,只能不痛不癢地勸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