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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著做冬裝的機會,她們又給耿寧舒做了幾套新衣服,白果還特意采了鳳仙花來給她染指甲。
耿寧舒對這純天然的指甲油倒是很感興趣,搬了小凳子一塊到院子裡擺弄。
白果問她,「格格喜歡什麼顏色的?」
她不假思索道:「大紅!顯白。」
說完以後她想起來了,她現在是不能用正紅色的,改口道:「就粉紅吧。」
核桃聽著有些心酸,即便格格現在再受寵,有些東西還是不能改變的,她笑著道:「格格的手這麼白,塗什麼顏色都跟白玉似的。」
她拿來小矬子,給耿寧舒的指甲磨出圓潤的形狀。白果將一把鳳仙花洗乾淨,吸乾水分之後放進小缽中搗碎,用小刷子仔細地將鮮艷的汁液塗在她的指甲上,再拿葉子包起來用草莖紮緊,跟裹小粽子似的。
耿寧舒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跟核桃打趣道:「咱們白果平時大大咧咧的,幹這活兒到細緻的很,果然在愛美上頭天分很高。」
白果被她逗笑了,不滿道:「格格您別說話,等會奴才手抖了給您整隻手塗成紅燒豬蹄色的怎麼辦?」
放在從前她說這樣不敬的話核桃肯定要教訓她,可這一年多相處下來,她們共同度過困難和低谷,早就親密不少了,院子裡幾個人笑成一團。
這樣做美甲的體驗還是頭一回,耿寧舒頂著十個迷你小粽子等了好一會兒才拆開,用水洗過以後是一層健康天然的粉。她抬起手對著光線照了照,指尖粉粉嫩嫩的很是漂亮。
看到鳳仙花還剩下了很多,她邀請核桃和白果,「你們倆快坐下,我給你們也做上。」
兩人連連擺手,「奴才們哪能做這個?」
耿寧舒卻說,「難不成貝勒府的規矩裡頭還有不許宮女染指甲這條?還是說你們覺得我技術不行,塗不好看?」
論嘴皮子功夫,她們兩個怎麼說得過她,只能乖乖就範,讓她過了一把美甲師的癮。噸噸噸看她們玩得開心也過來湊熱鬧,使勁蹦躂伸出爪爪去碰裝花汁子的缽,結果把缽給碰倒了,裡頭的汁子當頭潑了它一身。
小高子眼疾手快地將它拎住,可還是晚了,好好的一身純白毛色,被染成一塊塊粉紅的,成了一條非主流小狗,把來看它的武格格嚇了一大跳。
第90章
狐仙與書生的話本子當晚就擺在了四爺的桌案上,這個故事並不長,即便是細緻閱讀,半個時辰也看完了。
有了一些新奇的法術加成,這個故事比普通的話本子有趣一些,只不過在他看來書生實在太過懦弱和無能了,遇到事情全要靠著狐仙幫忙解決,就連納了外室也是她去處理的。
四爺回憶了一番耿寧舒那天改編的版本。
狐仙知道外室的事之後,直接踹了書生走了,沒了她的書生自然什麼事都辦不成,落榜之後跟外室日日爭吵。某日兩人在街上為了根兩文錢的木釵爭得面紅耳赤時,已經成了城中首富的狐仙從城裡最大的首飾鋪子走出來,一身珠光寶氣的富貴閃得書生眼睛都快瞎了,狐仙卻連個眼神都沒給書生。
那捲的結尾寫著:「好好搞錢永遠比搞男人靠譜!」
四爺將話本子放下,心裡升起一絲奇異的感覺,她做小財迷,難道是因為覺得自己靠不住?
還沒來得及深想,蘇培盛進來跟他稟報,「主子爺,之前後院常姑娘的事,有眉目了。」
四爺收斂了心神道:「傳。」
派去調查的人進了門,蘇培盛就把書房的門關上了,那人道:「奴才已經查清楚了,在常姑娘臥床養胎時,後院趙姑娘、錢姑娘兩位在她窗子地下說過幾回胎大難產、福晉去母留子的謠言,與常姑娘進食變少的時間對的上。」
四爺目光微沉,果然還是有人在其中下了手,「是誰?」
那人回道:「因為是暗中查訪,尚未對兩人進行拷問,不過自從常姑娘有孕之後,她們跟李側福晉走得進了許多。」
「學會借刀殺人了,手段比從前高明,有精進了。」四爺的語氣里聽不出太多的情緒。
他揮手讓人下去,眼裡滿是失望。李氏得寵的這些年也沒少被人暗害,他還記得頭一回小產的時候她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,可現在,她卻變成了害人的那一個。
當年那個單純嬌俏的少女,終究還是被後宅中的爾虞我詐給吞沒了。
四爺看著桌上的話本子,把手輕輕放在上面,心道:「寧舒,希望你不要被改變了。」
他靜靜坐了會兒,叫了蘇培盛進來,「傳話給福晉,馬氏跟隨出巡時以下犯上,從今日起禁足自省,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房門一步。另外趙氏錢氏與常氏關係要好,為表心意每日去佛堂給常氏和小格格抄經祈福。」
福晉得到消息,愉悅地笑起來,「爺終於出手了。」
常氏就住在她安排的地方,伺候的也都是她的人,自然是知道這兩人想對常氏下手的,但她沒管,還特意讓那邊的嬤嬤宮女給了她們機會。
福晉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李氏,借著常氏和這胎將她扳倒,孩子有的是人為她生。
全嬤嬤帶著人親自去西院走了一趟,找到馬氏的時候,她還在李側福晉跟前給人揉肩捶腿,聽完命令整個人就軟了。
剛回來的時候她著實還擔驚受怕了一陣子,一直沒見四爺責罰以為這樁事就過去了,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找她算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