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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陸和葉子牌這類消磨路上時間的玩具也是不能少的,耿寧舒還專程帶了一副麻將,滿滿當當塞了一整輛馬車。
臨行前一晚,四爺又來後院走了一圈,交代福晉照看好府里,去西院看了大格格和二阿哥,囑咐李側福晉好好安胎,順便跟宋格格說了兩句話,然後繞來了雪綠閣。
這個點應該是耿寧舒吃夜宵的點,他本想看看她今兒又吃什麼新花樣,沒想到進去一瞧,她抱著狗在榻上坐著,愁容滿面的。
「這是怎麼了?被誰欺負了?」
耿寧舒搖頭,只是小嘴依然癟著。
四爺又問:「那是為了什麼?」
耿寧舒指著懷裡的噸噸噸,憂心忡忡道:「奴才是擔心它,等我們回來的時候,它不會沒了吧?」
有她在,好歹能護著它一些,上元節那回,那樣的眾目睽睽之下李側福晉的孩子都差點被害沒了,要是有人想弄死一條小狗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麼。
四爺失笑,「爺送出去的狗,自然會找人照看好,前院還有張連喜照看著,不會有事的。」
等的就是他這句話,耿寧舒高高興興又揉了噸噸噸一把。
四爺看她這樣疼愛一隻小狗,想來是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了。她那樣喜歡孩子,這回出去相處的時間多,他努努力讓她懷一個好了。
「爺明日要先啟程去園子裡,你跟宋氏一道,她在宮裡待的時間久,凡事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先問她。」
蘇培盛在旁邊聽著,敢情宋格格就是去幫襯耿格格的,爺您這心可真偏得厲害。
耿寧舒喜笑顏開地答應了,有老司機帶路不用操心事情那可太好了。
四爺交代完,讓她早些睡下,便回了前院。
第二天耿寧舒被叫起來的時候,天還沒亮,府里已經忙了好一會兒了。
這不是她的起床點,坐到梳妝檯前她眼睛還是闔著的。正昏昏欲睡呢,忽然她感覺到頭皮一陣發緊,睜眼看到核桃正在給她梳大旗頭,趕緊阻止,「弄個方便靠著和睡覺的,簪兩朵絨花就成。」
核桃有些擔憂,「可是隨行御駕,這樣會不會太不莊重了?」
耿寧舒打了個哈欠,「我一個格格,哪有資格到萬歲爺的面前露臉,誰又會知道怪罪呢?」
一路都坐在車子裡,何必頂著那麼大個盤發,又重又硌得慌,這不是活受罪麼。
核桃想了想也對,就按她的要求弄了個簡單輕便的一字頭。
吃完早膳,核桃白果跟著耿寧舒一道出門,噸噸噸還以為出去玩的時間到了,撲騰著小短腿興奮地追出來,把三人都看得心疼了。
耿寧舒把它抱起來,摸了摸它圓潤毛軟的小腦袋,「噸噸噸在家要乖喲。」
又囑咐小高子,「你一定要把噸噸噸照看好了。爺說過,噸噸噸是前院的狗,誰要是敢欺負它,你就搬出爺來,再去找張連喜,別怕她們。」
小高子鄭重地應了,「只要奴才有一口氣在,就不會讓它受欺負!」
耿寧舒不舍地拿頭蹭了蹭噸噸噸的小腦門,嘆了口氣,「再給它添點奶吧。」
她把噸噸噸抱去飯盆前放下,看它喝得小腦袋都埋進去了,這才偷偷離開。
耿寧舒去到正院,宋格格已經在等她了,福晉叮囑她們,「此番太子和直郡王爺、九爺、十三爺都一同去,女眷眾多,路上記住要謹言慎行,別給主子爺惹麻煩。」
兩人點頭,「謹記福晉教誨。」
只是兩個格格而已,勞動不了福晉的大駕相送,就由全嬤嬤引著她們過去。
作為妾室她們只能走偏門,馬車已經在門口等好了,兩人共乘一架,宋格格友好地示意,「妹妹先請。」
耿寧舒卻沒動,「姐姐先吧。」
早一步晚一步又沒差別,她沒必要讓人心裡膈應,畢竟還得大眼瞪小眼一路呢,鬧僵了就少個打麻將的人了。
說實話,在福晉公布隨行名單的時候,她還慶幸沒有蘇格格,要不然這一路上可沒法安生了。
聽到這話,宋格格臉上的笑意更和善了些。
她想著耿寧舒得寵怕是要搶先上車的,由她自己提出來臉上好看些。耿寧舒沒有仗著寵愛就囂張炫耀,果然比李氏強多了,難怪爺願意為了她打李氏的臉呢。
耿寧舒踩著馬凳上了車,宋格格親切地招呼她,「坐裡頭些,這兒暖和。」
有好地方她當然不會拒絕,坐到了宋格格的對面。
車裡比耿寧舒想的更寬敞些,宋格格和芳兒坐在一邊,她和核桃坐另一邊,白果和另一個宮女坐在靠車門的地方,中間還能放一張小茶几。
坐墊是拿柔軟的皮子塞了棉做的,車底還設了暖爐,整個車廂暖烘烘還是很舒服的。
行李是早就放好了的,待她們坐定,車隊就出發了。
馬車沿著平坦的官道一路行駛,走得不快,能聽到外頭街上的叫賣說話聲。耿寧舒來到這裡大半年了,終於出了一回門,有些激動地掀開了車帘子的一角,往外看去。
街道跟現代那些歷史保護的古街很像,只不過逛街的人穿著不同,街上賣的也不是義烏小商品款紀念品了。
賣早點的攤子的蒸籠一掀開,熱氣騰騰的,鍋里煮著的白胖小餛飩翻滾著。賣冰糖葫蘆的就更自由了,拎著一根插滿掛了糖漿的艷紅果子走街串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