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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氏嘆口氣,確實,這懷孕一事最是沒個章法的,「過陣子我去寺廟裡再為你求上一求。」
耿寧舒怕她繼續說這個,趕緊叫白果,「把小廚房裡備著的點心端上來。」
水果零食糕點在案桌上一字排開,她熱情地推銷起來,「這雲腿小酥餅又香又脆,裡頭的火腿是雲南府進貢的,入口即化,能鮮掉眉毛,額娘試試。」
梁氏揀起一個,酥餅只比大拇指蓋大上一圈兒,方便整個入口還不會掉渣失了儀態,咬開來酥皮只薄薄的一層,餡兒飽滿香濃,果然美味。
她細細嚼著還沒吃完,耿寧舒一口一個的已經幹掉了半碟,又把最近愛吃的九層糕獻寶似的端上來。
一層帶顏色的薄薄甜米糕與一層奶白色的互相交疊而成,有沙綠、淺紫、淡黃和桃粉的,晶瑩可愛,甜潤軟糯,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。不過只一點,太頂飽了。
梁氏吃了小半塊就膩住了,喝了口茶沖沖味兒,看到對面的耿寧舒已經在吃第二塊了,她想起自從坐下女兒這嘴就沒停過,不由皺眉,「你這是沒用早膳?」
耿寧舒把嘴裡的糕咽下去,「我吃了的。」還吃了不少。
核桃就道:「回夫人,許是前些天搬家勞累了,側福晉最近的胃口特別好,食量比平時大了許多。」
梁氏眼睛亮起來,正要開口,耿寧舒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麼了,叉了塊凍梨放進嘴裡清爽一下,「您別多想,府醫隔兩日就給我請回脈,不是你想的那件事。」蘇氏那事兒還不到一年呢,怎麼可能懷,她一點都不擔心。
梁氏轉頭看向核桃,見她也點頭,眼裡的光就熄滅了,示意白果把東西都端走,「少吃些,等會該胖了。」
耿寧舒:……真是親媽。
她擦了擦手說起了去南巡的事兒,「也不知具體要多久,估摸要幾個月的,要等我們回來以後再接您過來了。」
能跟著主子爺出門是好事,梁氏點頭,「我什麼時候過來都無妨的,出門在外自己記得當心些,別逞強再做危險的事了,南巡都走水路,你不會水,千萬別離船沿太近,時刻當心腳下……」
當媽的說起這些來,總是沒個完的,耿寧舒卻聽得很認真,乖乖點頭一樣樣應了,這些細碎的嘮叨全都是她上輩子求不到的掛念啊。
想到這個,她又問起,「家裡這陣子都還好嗎?」
「怎麼會不好呢,」梁氏絮絮地就跟她說了起來,「那日宮中來補聘的時候,街坊鄰居全是伸長了脖子看著的,現在誰不知道咱們家出了個王爺側妃,見著都是恭恭敬敬的。就連之前建牆一定要高過我們家一頭的陳家,都主動連夜把牆矮了下去。」
「你阿瑪在宮中的差事現下越發好做了,知道他腿腳不好冬日裡都搶著幫忙幹活呢。」
「你妹妹學規矩也不逃了,說以後出門不能給姐姐丟臉,你弟弟來年就要科考,學習更刻苦了,說是要給你長臉,以後入朝為官給你撐腰呢。」
耿寧舒聽著眼裡都是笑意,她上輩子沒有兄弟姐妹,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熱鬧和牽掛了,「好過就好,不過還是得收著些,免得惹出事來。」年家不就是因為行事太過囂張,最後被四爺給制裁了麼。
「額娘心裡有數,」梁氏見她能想到這層,欣慰地笑起來,「得知你成了側福晉的當晚,額娘就對家裡耳提面命了一番,絕不會出差錯。」要是真的得意忘形恃寵而驕,到時候不僅家裡落不下任何好處,還會連累耿寧舒,她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出現的。
耿寧舒笑起來,「有額娘坐鎮,我自然是放心的。」
梁氏拿手點她的額頭,「把我說的跟鎮宅神獸似的。」
吃飽喝足心情又放鬆,耿寧舒坐著就有些犯困,歪著身子打起了哈欠,梁氏看著她若有所思了一會兒,主動坐了過去,「來,躺額娘腿上說說話。」
耿寧舒讓核桃給自己拆了頭上的東西,免得扎到她,又散了頭髮,這才舒舒服服靠了上去。
梁氏像小時候似的用手輕輕在她身上拍著,每拍一下耿寧舒的困意就多幾分,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了幾句話,她就禁不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。
等她睡穩當了一些,梁氏才拿來旁邊的毯子給她蓋上,招手叫了核桃過來,是自己人她也不避諱,直接問道:「你們側福晉上回月事來是什麼時候?」
這日子核桃記得清楚,「有半個多月了。」
她又問:「那當中王爺可有留宿?」
核桃記起那個兇殘的晚上,重重點了頭。
梁氏心裡就有數了,讓她再往跟前來,附在她耳邊小聲道:「我瞧著你們側福晉,興許是有了。」
第117章
「這怎麼可能?!」核桃震驚,條件反射地否認。耿寧舒被蘇氏陷害的事情梁氏不知道,她可是一清二楚的。
可話一出口她就暗叫不好,說得太篤定了,果然梁氏看過來目光就帶了些許疑惑。她怕露出什麼蛛絲馬跡,趕緊描補,「奴才之前也懷疑過,偷偷叫府醫仔細把了好些天,中間另一名府醫也來請過平安脈,都沒把出一星半點。」
耿寧舒剛才也說過這話,想到核桃還是個姑娘家沒這方面的經驗,梁氏就理解了,「月份淺的時候大夫們摸不出來也是有的,沒來由地貪吃嗜睡基本就沒跑了,我當年懷他們姐弟三個的時候就這樣。」自己來了府里這麼多次,還從沒遇著過哪回耿寧舒會困到睡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