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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嘆完了,她又低聲湊近,「不過咱們還是得幫著盯著點,要是皇后和鈕祜祿氏那種表面裝得賢良淑德,背地裡使壞的,那可要不得。」
耿寧舒點頭,「再等等,他很快就不得不上趕著來告訴我了。」
待字閨中的姑娘家,極少有出門的機會,那小子哪能見到心儀之人,最後還不是要來求自己幫忙?
果不其然,弘晝很快就發現了這點,那些話本子裡說得還是不對,什麼上香的時候在許願樹下相見,外出踏青時偶遇,她壓根連家門都不出。
沒確定心意前他也不好登門拜訪,那樣用意著實太明顯,思來想去,還是得請自家額娘出馬。
他特意找到袁大廚做了一份額娘愛吃的牛乳紅豆芋圓酥山,親手端了過去討好。
耿寧舒這時候拽起來了,「呵,當初不是不要我插手麼,現在想我幫忙了?我告訴你,晚了。」
「額娘,」弘晝挨著她坐,「您就幫幫兒子吧,您也不想兒子娶不著媳婦兒對不對?」
耿寧舒側過身去,說風涼話,「都說兒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,不娶也挺好的。」
「額娘~」弘晝難得撒嬌,「我以後再也不管著您吃冰的,您想看什麼話本子,兒子找人給您寫成不成?」
這倆賄賂都戳到耿寧舒心裡了,她本來也只是逗逗他,湊過去,「那你悄悄跟額娘說,到底是哪家的姑娘?」
看他還有些猶豫,她挑起了眉,「不說算了。」
弘晝無法,只得交代,「是富察家的大姑娘,馬齊的侄女。」
富察氏?耿寧舒一愣,「她不會有個弟弟叫傅恆吧?」
弘晝訝然,「額娘怎麼知道?」
耿寧舒總不能說是電視劇看多了,她正想說點什麼搪塞過去,忽然發現一個問題,「我記得富察家沒有姑娘參加選秀?」她看名單的時候還特意找過這位富察氏,並沒有在名冊上。
弘晝點頭道:「是她表妹要選秀,聽說您設宴邀請有些緊張,讓她陪同來的。」
這也行?富察氏做皇后都沒問題,做一個福晉自然是可以的,不過弘晝這態度很奇怪,她問:「你為什麼看上她?喜歡她什麼?」
弘晝紅著臉憋了好一會兒,才道:「我們從前……見過,其他的額娘您就別問了。」
原來如此,耿寧舒哼了聲,「還說我看的話本子劇情胡謅,你這不比話本子裡的情節更玄乎?」
「是兒子從前狹隘了,」弘晝賠了不是,把酥山往她面前推,「額娘快吃,一會兒要化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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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給他們製造相遇的機會,耿寧舒又以想給滿滿找個陪讀的名義,邀請了幾家千金到圓明園來泛舟游湖。
這回人少,她特意重點看了看這富察姑娘,生得花容月貌自不必說,接人待物大氣有度。
弘晝具體使了什麼法子跟人確定心意的她不清楚,只知道一向沉穩得像個老古板的他,終於如這歲數的少年般,傻笑了一個晚上。
他親自去跟皇阿瑪求了指婚的事,四爺卻沒當場答應,「朕再想想。」
耿寧舒聽弘晝轉述的回覆,覺得不太對勁,晚上就問他,「你對富察家的姑娘不滿意?」
四爺沒隱瞞,「那孩子人是不錯,只不過她從前定過人家。」
這個耿寧舒也知道,「不是沒成親麼,有什麼關係?」
「總是有些不妥。」四爺道。弘晝在處理國事上的才能以及做事的前後考慮上,較弘時更為優秀,要是之後立弘晝為繼承人,這樣的妻族難免被人詬病。
耿寧舒支起腦袋來看他,「你排除眾意立我為貴妃的時候,怎麼不覺得不妥?」
四爺立刻反駁,「她如何能與你相比?」
「可在會會眼中,她就是如我之與你的存在。」耿寧舒確實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發生過什麼,不過她能看出來,弘晝是真的喜歡富察家的姑娘。
「你可曾見過會會為了什麼人這樣心神不寧?」
四爺回憶了這十幾年,確實沒有,唯一一回是寧舒生龍鳳胎那次。
耿寧舒拿手指戳著他的胸口,「他這性子跟你是一模一樣,你且看著吧。」
四爺若有所思地皺了眉頭,找了機會考驗了弘晝幾番,那小子跪在地上陳情,「皇阿瑪,兒子的聲望是由辦好差、為民做好事而得,並不是由娶了什麼樣的妻子決定。兒子心悅於她已經很多年了,從前陰差陽錯兒子沒有把握住錯過了,後悔不迭,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,兒子懇求皇阿瑪恩准!」
「咚咚咚!」他結結實實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,磕得四爺都揪心了,「起來,先起來說話。」
「皇阿瑪若不准,兒子便不起!」
果然如寧舒所說,這孩子是鐵了心要娶富察氏。想起自己當年為給耿寧舒請封側福晉,在先帝爺跟前也是這般說辭,甚至還比不上他這豁出去的架勢,四爺既是欣賞又是無奈地搖搖頭,「行了行了,朕允了便是。」
弘晝滿心歡喜地又磕了兩個頭,「謝皇阿瑪恩典!」
四爺趕緊把人拉起來,看他紅彤彤的額頭,很是心疼,「蘇培盛,快去取些活血化瘀的藥來。」
「這點小事不打緊的。」弘晝擺擺手。
「等會你額娘要是看見就不好了。」
原來是怕額娘不高興,弘晝的笑臉微微僵住,好叭。